宋天香和姜曼被两个小丫头搀进门去,徒留五个男人在外面不知所措。
贺琦看向谢邹:“谢哥,这……”
正这时,已经迈步跨进院门的红衣小丫头扭头瞪了他们一眼:“院子里那么多活儿不去做?一个个地赖在门口躲懒?等我告诉了管事的,瞧他怎么罚你们!”
宋天香连忙解围:“是我叫他们出来的,你们快一起进来吧。”
她朝身后众人招招手,又忧心忡忡地看向被绿衣丫头搀扶着的姜曼:“小姐开脸我得陪着,你们可不能先把她带走。”
“这是自然,哪儿有新娘子开脸,娘家妈不在的道理?”绿衣丫头连忙点头。
宋天香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冲姜曼眨眨眼睛,将她拉到怀中。
“小姐就要嫁了,你们别拉着她,我们娘俩儿要亲热亲热!”
姜曼依势靠到宋天香怀里,搂着她中年丰腴的腰,倒真有些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偏头也向她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嫁人,要陪着娘。”
此言一出,两个小丫头立即变了脸色,原本花一般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
整张面孔也顿时白下去,唯有两颊的大红脸蛋格外明显,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嫁人,嫁人,嫁人……”
宋天香连忙搂紧姜曼,颤声道:“哎呀,大姑娘家哪儿有不嫁人的?得嫁人,嫁的嫁的。”
听了这话,那两个小丫头才恢复常态,只是四只眼睛都像是卡住了一般,定定地停在中间,不再如最开始那样活灵活现。
宋天香吓得心脏怦砰乱跳,却强作气势:“你们两个先去招呼着全乎人,别让人家久等,我和小姐说两句体己话,就陪着小姐过去。”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并不动弹。
姜曼咬咬牙,一把挣脱宋天香的怀抱,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抽到绿衣小丫头脸上:“夫人要你去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小心我叫管事的赏你一顿鞭子吃!”
小丫头怔愣地瞧着她,一动不动。
姜曼鼓起勇气,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全乎人生气走了,你们谁担当得起?”
这话如同开关一般,绿衣小丫头扭身便往里跑
姜曼斜睨仍定在原地的红衣小丫头:“你也去!”
等两个小丫头都跑走,姜曼才松下一口气来,转脸对已经追进来的贺琦等人说道:“这一镜是让咱们玩儿角色扮演吗?我和宋姨演母女?对了,宋姨,您刚才演技可真好,突然就演上了!真牛。”
“我退休前是省话剧团。”宋天香放开姜曼,看向身后挂着红绸花的影壁,“打我来了这地方,就觉得熟悉,可能是像舞台吧……”
谢邹走过二人,迅速地打量着眼前的院子。
四四方方的院子,绕过门口影壁便是披红挂绿的大厅,门柱上也都贴着大红喜字,厅里却是一片漆黑,就连院里也丝毫不见喜气。
左边成排的嫁妆箱后面沿墙放着一排穿红着绿的纸人,和各式各样的精致纸活,右面则是放着一个红漆棺材。
姜曼等人跟着走进来,见到眼前的场景,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贺琦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结阴亲?”
谢邹赞许的挑挑眉。
贺琦有点不好意思:“自从上次出去后,没少和曼曼一起做功课。”
“一起做功课?”谢邹轻声重复着看向姜曼,哼笑一声,“倒是做得挺充分。”
姜曼想起贺琦口中的功课,忍不住想翻白眼。
自从上次出去后,一想到之后还要进来,为了磨炼胆量,贺琦天天拉着她一起看恐怖片,从欧美到东亚,看了一溜够,胆量没练出来,倒是零食废了不少。
但是谢哥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是已经猜到了在嘲笑他们吗?
老人罗少卿不知何时走到红棺材旁,双手背在身后,佝偻着背咳嗽两声:“这不是阴婚,是活人配冥婚。”
他扭身快步走向嫁妆,从箱子上方摆着的红色托盘里拿出两张婚贴,展开看过后,捏着举到众人面前:“你们瞧,龙凤贴上写明了……”
龙凤贴上写着男女双方的姓名八字,生忌死忌。
女方这边写着“张氏长女,月茹”,后面跟着生辰八字便是生忌,轮到死忌的位置却是空着未写。
罗少卿老人解释道:“这是要等下葬的时候再写上!”
宋天香吓得抬手捂住了嘴:“这是……这不是那要把小姑娘封在棺材里活活憋死的那个吧?”
“活埋?”
贺琦吓得抬手想将姜曼挡在身后,却发现不知何时,谢邹已经将姜曼侧身挡住。
“我先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有些大户人家儿子夭折后,怕他在阴间寂寞孤单,就会选生辰八字合适的女孩子婚配。”宋天香一边说,嘴里一边因上下牙打战,传出嘚嘚的声音,“可也有些人家,为了日后家族兴旺,会选生辰八字好、旺自家风水的女孩子进行开棺葬,就是把女孩子活生生地放在那儿子的棺材里憋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谢邹身后的姜曼身上。
姜曼深吸一口气,扯扯身上的红旗袍:“也不一定我就是那个张月茹呢!大家别担心,咱们先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话未说完,一个身穿蓝布褂子的老人从黑漆漆的大厅里走出来。
老人个子不高,精神矍铄,手里拿着一盏油灯,腰上还挂着大串钥匙,见到姜曼立即迎上来:“哎呦,我的月茹大小姐,我的好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若是让李家知道,该怪咱们不懂规矩了!”
说着转向宋天香:“劳夫人您好好陪着小姐,可别再往外跑了!”
宋天香和姜曼就被这样推搡着往一片漆黑的大厅里去了。
那老人又转向身后五个男人,指指谢邹和老人罗少卿:“你们几个也别闲着,两个抬轿的,再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