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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洗澡,男人直接出了卧室。

    慕念晚没叫,将头上的枕头扔到一边,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好像这样就能一并将过去都给盖住。

    人是晕的,但记忆却是鲜活的。

    被子下,她冰凉的指尖从胸口的伤疤一路滑到大腿,最后按了按,然后突兀的笑了声。

    是真的不疼了,当时好像也是真的没感觉多疼。

    因为事情发生太快,那时她刚入狱不久,身体也不怎么好,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那刀刺进来她只记得自己往后退了一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划破了大腿,然后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她都没能具体去感受那份疼。

    再醒来是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送回去。

    回忆着那些她以为都不会再去回想的过去,慕念晚意外的平静。

    微阖着的眸也彻底的闭上,因为酒精陷入沉睡。

    一个小时后。

    东云海书房——满是浓重的烟味。

    霍靳深站在落地窗前,手用力的掐着手机,一张脸阴翳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用力的抽着香烟,像是要将那把快被吞噬的冷静给拽回来,忍下想要将那伤害她的人从棺材里挖出来挫骨扬灰的冲动。

    他不敢留在卧室。

    这一生他没怕过什么,当初就算被枪顶着脑袋他都不曾露过半点惧意。

    可是,这一刻他却害怕见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他不知道,没有人跟他说监狱里曾发生暴乱,她被人伤了。

    那伤疤看着浅,可他清楚当时伤得并不浅。

    尤其是胸口那一刀,再往上一点……

    他不敢去想。

    不敢想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差点永远的失去了她。

    又想起十分钟前秦逸说的话。

    “霍董,是太太入狱后三个月,监狱发生暴乱,有位精神失常的囚犯在用餐时用刀伤了数人,其中太太伤得最重,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有人在暗中压下了这件事,这才没有消息传出来。”

    “至于那个伤人的囚犯,第二天就被执行了死刑。”

    好,好得很。

    他安排人在里面照顾他,这样大的事连他的人都一并瞒过去。那个人真是好本事。

    “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

    这是挂断电话前他对秦逸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夜,整个东云海好像都被笼罩在阴霾之下。

    书房的灯更是彻夜未灭。

    翌日——慕念晚是被一只小手弄醒的。

    睁开眼就见叮当趴在床沿顶着他看。

    想要去摸摸他,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连个手臂都提不起来。

    “叮当,早安。”

    开口,嗓音更是沙哑得厉害。

    伸手摸了摸自己,温度好像有些高。

    叮当也察觉出她的异样,小脸蛋贴了过来。

    过高的温度惊得他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刚才还在微笑的脸蛋爬满担忧。

    “发烧了。”叮当低低的喊了声,然后整个乱的就往外冲,慕念晚叫都来不及,就听他在走廊大喊,“爹地,爹地……”

    慕念晚抬手捏了捏眉心,头晕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索性也不拦着,这会她连起个床好像都困难。

    也只能靠叮当去喊人了。

    霍靳深来的很快,只是慕念晚有些意外会见到这样不修边幅的他。

    衣裳还是昨天那一身,一晚未梳洗,褶皱得不像话,下巴上冒着青渣,但最让慕念晚抗拒的是进来就能闻到的浓烈烟味。

    她这会正难受,闻到那烟味就更难受了。

    还没等他靠近就挥手阻拦,“你别过来。”

    霍靳深脚步顿了下,但也仅是一下,人就来到床边,“哪里不舒服吗?”

    慕念晚没回答,伸手将人推开,撑着就往浴室冲。

    勉强撑着到浴室,人就吐得稀里糊涂。

    霍靳深跟过去,一张脸比她的还要难看,拍着她的背喊:“程妈,程妈……”

    “叮当去卧室拿件妈咪的外套过来。”

    没有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

    叮当迅速转身去拿。

    本趴在马桶边缘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