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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喂不熟的女人

    “我还没来及告诉你,岳父一家人,他们并不在雪河村。”完颜显峰的声音有些低沉,虽不愿让她担心,但还是如实相告,他一直记得自己的承诺,此生此世再不能再欺瞒着她。

    “他们……是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吗?”青娘鼻子酸涩得厉害,喃喃开口。

    “嗯,”完颜显峰抱紧了她,温声安抚道,“别太担心,会有法子的,我前日去了牢房,见了周远之一面……”

    完颜显峰欲将自己停战的想法告诉妻子,话未说完,却听书房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外面恭声道,“大将军,皇上派人送来了圣旨,还请你速速前去接旨。”

    闻言,完颜显峰握了握青娘的手,低声道,“我去去就来,你先在这等我。”

    完颜显峰语毕大步离开了书房,屋子里只剩下青娘一人。

    青娘望着四下里安静到极点的房间,脸上慢慢失去了血色,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不安地攥紧了自己的领口,她不晓得自己是盼着丈夫快些回来,还是盼着他迟一些回来。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打开了他的抽屉,她的手很稳,并没有想象中的颤抖,她如同溺水的人一样,在他的抽屉中翻找着,她晓得完颜显峰的书房一向只有他的心腹才能进的,他让她留在这里,是给予了她所有的尊重与信任,不外乎是将他的身家性命交在了她手上,可她……她却要背弃他了,她要在他对着自己袒露的,没有一丝保留的心口上刺伤一刀。

    泪水模糊了视线,在那泪眼朦胧中,青娘看见了那一份羊皮卷轴,上面有一个鲜明的焰火记号。

    她闭了闭眼睛,任由泪水滚了下来,她将眼眸睁开,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伸出了手,紧紧地攥住了那份羊皮卷轴。

    祁州军营。

    “报!将军,有急报!”

    传令兵匆匆跑进了大帐,将一个木盒呈在了主位上的男子面前。

    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生得十分魁伟,一双黑眸奕奕有神,他将那木盒打开,待看见里面的东西后面色登时一变,他将那木盒中的羊皮卷拿起,与那传令兵喝问道,“这是哪来的?”

    “是葛参军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男子听完不再多问,只迅速将那羊皮卷轴打开,待看清上面绘画的线路图后,男子大喜过望,惊呼出声:“是完颜显峰的行军图!”

    听得他的话,帐中的其他几位将领都是大惊,纷纷围了过来。

    “大燕果然要攻打祁州,”男子细细地打量着那行军图,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但很快就舒展了,点了点头道,“葛参军送来的这份路线图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有了这份行军图,我们就可以提前布防,做好伏击,这次,咱们一定要把大燕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说的是,只不过这行军图乃是机密,想来只有完颜显峰身边极为亲近的人才能取得,葛参将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这图……会不会有假?”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逢时摇了摇头,指了指那卷轴上的焰火记号,“不会有假,这个记号只有完颜显峰与部下传递消息时会用,旁人仿造不出来。”

    “那,又会不会是完颜显峰故意散发出了此图,来引我们上当?”那人又是问道。

    “不会,”郑逢时黑眸中透着亮光,又是细细地在行军路线图上观摩了片刻,确认道,“是他的带兵风格,我能肯定这份图不会有假。”

    语毕,郑逢时放下卷轴,立时命人唤来了几位将领,连夜商讨了战局,命人沿着大燕人的行军路线做好布防与伏击。

    待一切忙完,夜色已是深了,将领们也都是领命而去,郑逢时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心腹副将和军师。

    掩好卷轴,郑逢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与一旁的军师言了句,“先生,依您所见,会是谁传出了这份路线图?此人居功至伟,实在是咱们大梁的功臣!”

    “传令兵不是说,是葛参将差人送来的?”军师言道。

    “嗨,”郑逢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老葛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他没这能耐,这图一定是旁人得来送在他手上的。”

    军师默了默,说,“将军,老朽曾听说过,完颜显峰身边有一个夫人,是咱们大梁人。”

    郑逢时一惊,“先生的意思是,这图极可能是完颜显峰的夫人得来的?”

    “老朽也只是猜测。”

    郑逢时一拍案桌,登时站了起来,他在帐子里大步走来走去,神情似乎十分激动,“若真是此女得来的行军图,那这个女人可真真是个女中豪杰,一点也不比爷们差,她这一张图,能救我多少将士的命啊!”

    军师缓缓点头,“没有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心里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国家。”

    “可是将军,从完颜显峰手里得了这份路线图,若这件事被查了出来,那这个女子该怎么办?大燕人那样凶残,会不会杀了她?将军,请让我去救她!咱不能让她留在大燕吃苦啊!”郑逢时身后的青年小将开口。

    “不错,”郑逢时似乎也觉得手下说得有道理,“大燕人绝饶不了她,你带两个人乔装潜入凉州,先和葛参将取得联系,若此图当真是那女子所得,咱们一定要想法子将她救回大梁,绝不能让她落在狼崽子手里!”

    “是!”青年小将当即领命,匆匆离开了大帐。

    “将军,”一旁的军师向着郑逢时看去,低声道,“所谓慈不带兵,您就是太心善了。”

    郑逢时不以为意,“打仗是咱们该做的事,既然将一个女人牵扯了进来,那怎么也得保她周全,不能将她丢在敌国不管不问。”

    军师听了这话便是低下了眼睛,不再出声了。

    凉州。

    齐木娜举着烛灯进了屋,隐约瞧见软榻上坐着一道身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