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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乡绅仔细看打量陆云景,确定来人他不认识,不由地向他身后看去。

    他记得这人是从后排过来的,后排之人地位均不高,应该是哪一家的家眷子侄,怎的如此不修边幅?

    袁乡绅对此人多少有些不满,见军爷问起来,才看向一旁的人,指望有人能够认识此人。

    别说袁家村人,就是张家村人,华夏村人,单独见到陆云景都未必认识,一个是他从不出门露面,一个是他为了今日特意蓄了胡子。

    “我是来找他的。”陆云景遥遥一指。

    袁大头站在后方,见他指的正是自己,颇为诧异地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了一番,才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找我作甚?”

    他确定不认识他。

    “可否上前,我有话与你说。”陆云景看着他。

    袁大头可不耐烦应付这些小村子的家眷,看了袁乡绅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没有动弹。

    陆云景淡淡地说道:“与秦娘子有关。”

    听到这三个字,袁大头的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直接走向男子。

    他们并未察觉到,宋下将等五人也因为这三个字露出一抹异样。

    袁大头走到近前,皱着眉头说道:“赶紧说,要是说些没用的,小心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竟是被一只手捏住脖子。

    宋下将等人一惊,蓦然站起身来,尚未来得及阻止,那只手已然收回,袁大头突目圆睁,张口涌出大口鲜血,仰头便倒。

    竟是被生生捏碎喉咙!

    这个过程不过是呼吸的瞬间发生,将士们都反应不及,更遑论其余的百姓。

    看到鲜血,尖锐的叫声立刻响起,此起彼伏,场中顿时乱作一团。

    宋下将猛地大喝一声,“都闭嘴!”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双锐利的鹰眼落在陆云景身上,宋下将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何将他斩杀!”

    另外四人早已退至四周,隐隐将陆云景围在中心,丝毫不敢小看这个坐在软竹轿上的人。

    陆云景身心放松下来,淡淡一笑,“看他不顺眼,就是想让他死。”

    这话让在场的人又惊又怒,世上竟有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只因为看不顺眼,便要了他的命。

    袁乡绅眼看族人惨死,对陆云景又是忌惮,忙跪下求宋下将等人将此等恶人绳之以法。

    宋下将既然遇到这等事,自然不会不作处理,可心中不免奇怪,哪怕罪大恶极,在明知跑不了的情况下,也该为自己辩驳几句才对。

    “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为何要杀他!”宋下将冷声问道。

    袁乡绅怒目看着陆云景。

    陆云景低声一笑,“我看谁不顺眼,通常都是杀了了事。”

    宋下将眉头拧紧,“既然这样,便留你不得!”

    他拔出佩刀,一刀挥向陆云景的脖子。

    寒光闪现,陆云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结束了。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秦月的身影。

    不知将来谁会伴她左右……

    心痛忽地涌上心头,若是来生还能遇到她该有多好。

    可他不得不这么做,这样一副身体,只能拖累她。

    更何况,他也累了。

    就在陆云景坦然求死之际,冰冷的刀刃却并未落在他的脖子上。

    叮!

    一声脆响,宋下将只觉虎口一震,刀柄险些没能握住,刀刃更是轻轻鸣颤。

    他大惊失色,何人有此等力量!

    他倏然转头看去,一抹清丽且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秦娘子!”

    秦月不认识他们,飞鸟营的全部将士却都认识秦月。

    故而惊呼当中带着喜悦,然而对上那双眼含杀气的眸子,以及端着的强弩时,宋下将便是一怔。

    原来秦月被其他女眷请离片刻,趁着这个功夫陆云景下手杀死袁大头。

    张三叔一开始就觉得不妙,立刻便去寻秦月了。

    秦月心中悸然,晚回来片刻,陆云景就被杀了!

    她冷冷喝道:“好一个飞鸟营!”

    宋下将一听便知道不妙,连忙收起佩刀,说道:“还请秦娘子息怒,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当即便知此人和秦娘子有渊源,顿时有些恼自己的草率。

    秦月见他这般态度,也猜想到其中或有隐情,强弩放下,却没有收起。

    宋下将苦笑连连,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若是此行得罪了秦娘子,回去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会被袁都尉揪下来。

    袁乡绅虽然不认识什么秦娘子,可是看到军爷的态度,也知道这个秦娘子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竟然能够击开军爷的刀!

    这袁大头,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二人了?

    袁乡绅心思电转,让人悄然将袁大头的媳妇带下去,免得她哭来哭去惹人不快。

    至于袁大头,他怎么也要弄清楚事情缘由才好决断。

    “这边有闲亭,可到这边说话。”袁乡绅说道。

    见军爷们没动,反而看向秦娘子,心中对这小娘子的想法又改变许多。

    秦月疾步来到陆云景跟前,见他并未被伤到才松了口气。

    永乐苑的长公子带着众人处理尸体,安抚各个村子的里正和家眷,袁乡绅则引着一行人来到闲亭。

    秦月不语,只是看着飞鸟营之人。

    宋下将再傻也看出秦娘子和这男子关系不一般,听闻秦娘子的相公是个卧床之人,自然便能联想到。

    “这件事是末将草率了,应当问清楚何事才对。”宋下将半点没有推卸责任。

    袁乡绅见此,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中字斟句酌一番,问陆云景,“可是袁大头得罪了壮士?”

    他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陆云景,见他伸手了得,干脆便称呼‘壮士’。

    陆云景苦笑一声,知道计划无法继续实施,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