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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总共这么点儿大,有个什么动静儿都能听清楚,几乎是苏半夏一开口吴双就听见了。

    “你给我等着的。”苏半夏伸指点了点晁解放,然后进屋了。

    程延知道她看见晁解放安全回来,心里的气差不多就消了,伸手搡了晁解放一把,“傻小子,还不进屋,等着挨二轮儿骂啊。”

    晁解放摸摸鼻子,跟着程延进了屋儿。

    一进屋晁解放就熟门熟路地拿笤帚扫地,只要是晁解放在,这地上就别想有一点儿明面上的垃圾,还有厨房里和院子里的水缸,都是满的。

    待苏半夏又进了厨房,吴双搅着锅,眼睛还不时往外看,“妹子,那小伙子谁啊?”

    苏半夏洗了把手,“我远方侄子。”

    吴双一脸惊诧,“你这么小有那么大侄子?”

    “可不咋的,我辈分大呢,我从出生就应姑姑了应姨了。”

    “那也是,人小辈分大这事儿也没办法,那再加个菜不?”

    苏半夏把成块儿的猪肉放海碗里腌上,“不用,他不算客,还值当为他加菜了?哎吴姐,这汤最后用加点海虾米啥的不?”

    吴双的思绪被拉着走远了,“那加啥虾米啊,加虾米味道就败了,最后就加点儿嫩葱梗儿小香菜啥的就正好,不能乱加东西……”

    听着吴双不再追问晁解放的事,苏半夏也放下心来,要不是刚才吴双在,苏半夏才不会那么轻易让晁解放这事儿过去呢。

    忙活半晌,四菜一汤也上了桌了。

    “清炒芥菜。”

    “黄瓜拌猪耳朵。”

    “卤什锦。”

    “吴姐的红枣鸽子汤,里面还有我放的黄芪,补血养气可好了。”

    程欢和苏晨轮流进屋端菜,出来一道苏半夏跟店小二似的喊着菜名儿,尤其到吴双的汤上桌之后,给吴双夸了个大红脸。

    “你说自己做的菜呀,这么硬的红烧肉我们可没吃过。”吴双笑着说苏半夏。

    苏半夏亲自端着一盘红亮亮的红烧肉出来,“自卖自夸能少了我吗?我们老苏家独门秘方,苏东坡知道吗?那是我们本家,都是有家传的,一会儿都多尝两块儿啊!”

    桌上四道菜把汤盆围在中间,虽然菜样儿不多,但都是满盘子,绝对够吃。

    “程团长啊,你这媳妇儿真娶着了。”吴双夸着。

    程延与有荣焉道:“那绝对的,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娶了我媳妇儿。”

    苏半夏听不下去,“行了行了,还一唱一和的,快动筷,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话间几双筷子都奔向各自感兴趣的菜式。

    苏半夏给自己盛了碗鸽子汤,尝了一口两眼冒光。

    “吴姐,你这煲汤的手艺真绝了,回头我们都有功夫了,你得教我啊。”

    “这还用教?总共那些东西,放砂锅里熬呗。”

    苏半夏不同意,“补身的汤我也知道不少,但就是做不好,掌握不好火候还有放调料的时间段,回头你多教教我。”

    吴双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行,等这个月我放假了就教你。”

    程欢嘴里嚼着红烧肉,吃得满口喷香,含糊不清道:“嫂子,你这个肉做的有甜味儿,好吃,不像问我娘做的,咸死了。”

    吴双笑道:“你嫂子专门化了不少冰糖呢,能不甜吗?”

    苏半夏给程欢擦擦嘴角的酱汁,“要是你过几天期末考试数学能打到九十,我就还给你做,要是下个月的升级考试能合格,我给你做锅包肉吃。”

    程欢眼睛都亮了,“啥是锅包肉啊?”

    “锅包肉就是猪肉裹上淀粉,炸了之后再蘸熬好的酸甜酱汁,可好吃了。”

    程欢举手保证一定能考上初中。

    现在小学是五年制,程欢五月就要进行初中考试了,淘汰率不低,苏半夏一直为她的数学犯愁,可她就像是没开数学这个窍儿,每次苏晨给她辅导数学比自己做一套难题还头疼呢!

    吴双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到嘴里,入口就是冰糖的甜味儿,但又不过于浓郁,随后就是满口咸香,肥瘦相宜,在嘴里嚼着都弹牙。

    “妹子,你这种做法咱这边儿没见过,你们老家那边儿的?”

    “不是,我们老家也就是放盐煮,没有这么又煎又炸的,我这是跟我们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厨学的,他偶尔做过一次,我就问了一嘴,人家囫囵一说,谁知道还真做出来了。”

    “那还是你有天分。”

    饭后,程延带着晁解放和苏晨去河边消食,程欢去了洗澡间洗澡。

    苏半夏回屋拿出了一百块钱拿给吴双,还从厨房收拾出了一些能放得住的饼。

    “吴姐,来拿着。明天你赶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钱就放在最贴身的兜儿里,但是我觉得你还要长个心眼儿,钱送回去,你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怎么花你说了可不算。我寻思回到老家还是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去看着这笔钱怎么花,毕竟是给孩子治病的,给孩子花咱不说啥,就怕钱花得不明不白,你说是不?”

    吴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要是可以,她更想一直陪在儿子身边,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当时就想奔往火车站。

    但冷静下来之后,她知道,孩子现在需要的不是妈妈,是救命的钱,

    她得有钱,才能给孩子治病。现在在昌新港她还有一份尚有盈余工作可以贴补前进,可脑子一热回去了,她从哪能挣到钱啊。娘家不要她,她就是上大街上乞讨有手有脚的都没有人丢给她钢镚儿。

    所以她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看看孩子的情况马上就回来。医院的清洁工作也有的是人盯着,她不能离开太久。

    要是孩子情况不好,那工作……就不那么重要了,可她不相信她吴双的儿子就那么寸,一下子就折在这么个小水洼里了。

    “妹子,我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