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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佛光普照

    万万没想到。

    乌霄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事情出奇的顺利。

    在下午六点多。

    我们就已经顺利到达了乌霄的核心区域。

    一副神奇的景象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片核心区域竟然是一条隆起的高大山脊。

    如果把沙漠比喻成人光滑无比的皮肤,这山脊就像皮肤上趴着的一条没有脚的蜈蚣,向天地的两头延申,完全看不到尽头,地面上的沙是黄色的,但山脊却是褐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导致。

    更令人震撼的是。

    山脊本来是一整条,但中间却出现了一个大豁口,如同蜈蚣的身躯中间被人强行给拧断一般。

    此刻太阳已经开始西下。

    圆乎乎、红彤彤的太阳,位置正好处于山脊大豁口正上方的位置,尚在缓慢下降。

    金色的余晖,由于两旁山脊造成了折射,向四周突然喷洒开来,弥漫着整片天地,与下面渺无边际黄色的沙地交相辉映,呈现出来一副天地奇景!

    该怎么形容呢?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佛陀画像头上的金色圆轮?

    眼前的景象就是那种感觉!

    我感觉来到了西方极乐……不对,感觉山脊后面有一尊神秘雄伟的佛陀存在。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瞅着眼前这副奇景。

    慧云大师更甚。

    他甚至泪流满面,朝着豁口的方向跪了下来,口中不断地吟诵着佛经。

    好一会儿之后。

    众人才从完全懵逼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

    程方压抑着心中的欣喜:“朝着豁口进发!”

    大家开始朝着豁口前行。

    望山跑死马。

    本来以为距离不太远,但我们真正走起来,却足足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达了豁口的位置。

    太阳已经落山了。

    月亮升了起来。

    银色的月光辉洒,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如果说刚才在日光状态之下的豁口,若大日如来头顶金光,而此时的豁口,则又像南海观音散发晖芒。

    豁口非常之大。

    我们骑着骆驼走了进去,才前行了半个小时,程方等人突然疯了。

    因为前面是一座诺大的荒废城池。

    严格意义上来说。

    是一座城池的废墟。

    因为我们只能见到少量的建筑露出外面,不高,最高的不超过两米,矮的就仅能到膝盖位置。

    毫无疑问。

    这是漫漫黄沙的作用。

    可以推测,在黄沙下面,大部分的建筑肯定已经风化倒塌了。

    眼前留下来这些裸露在沙地外面的,无非就是当时的城墙、宫殿等高大建筑的一角。

    饶是如此。

    场面依旧是令人震撼的。

    这些残留裸露在沙面的少量建筑,残垣断壁、古朴苍劲,一半藏于月光,一半如发芽的竹笋一般,显露于我们的面前,犹抱琵琶半遮面,它似乎像一位无声的老者,在安静地等待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程方立马翻身下了骆驼,开始撒丫子朝这城池废墟疯奔。

    我们几人根本兴奋不起来,瞅着他们跑到城池边上无比兴奋,大喊大叫,甚至互相拥抱,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因为我们见到了正前方已经坍塌了一半城墙的门楣,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兹”字,而另一个“龟”字不见了,可能它在断裂之后早已风化。

    我们的文化!

    我们的宝藏!

    它曾经如此瑰丽、神秘、迷人,后来消失、隐藏、潜伏在沙漠中多年,安静地等待着我们这些后人去揭开它的面纱、探寻它的秘密、享受它的反哺……

    可现在。

    竟然被相柳的人依靠着一本《七宫笔记》给找到了。

    真的令人难过。

    无奈之下。

    我们几人只得跟着已经呈癫狂状的程方等人向前而行。

    见到不及人高的残破城墙上,依稀可见上面还镌刻着不少经文,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古之幽光。

    可以想象。

    在许多年前,那位叫七宫的狂热佛文化爱好者,突然见到沙漠中佛光普照之下,人们安详生活在恍若世界尽头的龟兹佛国,当时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也可以想象。

    当年在龟兹灭亡之后,龟兹王又历经了多少艰辛,带着一批僧民,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沙漠深处,寻找到一片绿洲,披荆斩棘、艰难困苦,建立起一个真正属于龟兹僧民的世外佛国!

    更精准地说。

    它不应该叫国。

    而应该叫龟兹佛城。

    因为沙漠特殊环境的限制,它没有其他疆域,仅仅是一座孤零零、偏安一隅的小城而已。

    在我们出发之前,夏禧曾引用过摩尔根的话:“塔里木河流域是世界文化的摇篮,世界文化的钥匙遗失在了塔克拉玛干,找到这把钥匙,世界文化的大门便打开了。”

    此时。

    我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广袤的塔克拉马干沙漠,又隐藏着多少像龟兹古佛国一样的璀璨文化珠宝呢?

    完全无法揣度。

    慧云大师不断地磕拜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一步一拜地来到了大部分已埋于沙土下的城门面前,他附身下去,手颤抖着,反复摩梭着那个遒劲的“兹”字,神情无比虔诚而肃穆。

    相柳的人此刻已经开心完毕了。

    程方转头说道:“慧云大师,你是顶级的西域佛学专家,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是对上面所有裸露的经文进行誊抄并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