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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钊托着腮,双眼弥漫着雾气看着安谨言,娇滴滴地问道:“下次不要那么麻烦了,直接一个被窝睡吧。”

    “啊?”

    安谨言被唐钊娇滴滴的一句话,惊得坐直了身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贴着我睡,那以后直接一床锦被,免得你从你那边到我这边,中间着凉。”唐钊忍俊不禁地重复道。

    “不行!”她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在一起贴得太近,肯定会被他发现,这种事情安谨言还是懂的,主动说和被动发现,完全不是一种事态,她见唐钊脸色不好,赶忙找补:“我睡相不好,万一把你的被子也折腾开,你身子这般弱,再惹你着凉,那就不好了。”

    唐钊皱眉,原来是嫌弃他身子弱,看来要找机会,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改观一下对自己身体的看法。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唐钊问道。

    唐影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爷,前面有人拖着一个受伤的人经过,等我去赶一下?”

    “不必了,”唐钊懒懒地回道,“让他们先行吧,对老弱病残还是要迁就一下的。”说到最后一句,眼神瞥了一眼安谨言。

    听话听音,安谨言听出了唐钊话外之音,眼神闪躲,想要撩开车帘看下外面。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唐钊拉住她的手,眼含秋水,略带埋怨,“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个包子?”安谨言把怀里的包子举到唐钊面前,见唐钊眼中的神情,双眸含笑问道,“今天除夕,你想怎么过,毕竟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年,要不要喊几个好友,热闹一下?”

    唐钊听着两人心有灵犀想到了一块,眼中的神情变得喜悦,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身子拉进怀里,他双腿叉开,把她牢牢包围住:“好,喊上他们,去芙蓉园怎么样?”

    “好!那我回家一趟。”

    “回去干什么?”

    “换一身美美的衣裳,要给你争脸呀!”

    “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能一起过年,就是给我的最好的脸面。”唐钊含笑打量了一下安谨言,继续说道:“可以去穿新衣裳,但不是为我,是因为新年新气象,全新的一年全新的开始的意思。”

    安谨言听到他的话,心里热热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臂:“大清早吃糖了吗?说的话这么好听。”

    唐钊那张不可方物的脸上,透出孩童般天真,“大概是昨夜尝到的甜头...”

    安谨言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垂着眸子,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唐钊也扬唇微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满脸春意地望着安谨言,抬手,梳理着她的头发:“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裳?襦裙,胡服还是蓝袍。”

    安谨言抬眼望着唐钊,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凤眼里水光潋滟,令人心荡神驰:“我穿不惯襦裙,胡服就好,你...你喜欢哪种?”

    唐钊“嗤”的一笑,接着额头抵住她,轻声说:“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什么样的样子,我都喜欢,你不必为了我改变什么。”

    唐钊突然想到了,小姑姑为了贺仲磊改变付出那么多,却不尽人意的结局,认真坚定地重复道:“我既然选择了你,不管生老病死,我都会坚持到底。”

    安谨言瞬间想到的也是唐佑孄与贺仲磊之间的遗憾收场,仰着笑脸说道:“嗯。”

    唐钊看着安谨言,眨眨眼睛,嘴唇微微下弯。

    安谨言赶忙说道:“我也会坚持,我们一起坚持。”

    唐钊看着安谨言一本正经的样子,先是微笑,然后两人四目相望,最后大声的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此时大雪纷飞中,巷子两旁的门户都渐渐打开,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那是不是唐府的马车?”

    “大过年的,笑得好开心,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

    “过年还不够高兴的吗?”

    安谨言和唐钊笑声渐渐收拢,听着外面的对话清晰传到耳边。

    唐钊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安谨言,五分认真五分坚定:“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值得高兴。”

    “那你想不想总是这么高兴?”安谨言眼珠狡黠的一转,笑着问道。

    唐钊正襟危坐,回道,“自然是想。”

    “那回府,先喝药再吃饭。”

    唐钊放在膝上的十指,微微蜷缩:“先吃饭再喝药,利脾胃。”

    安谨言看着唐钊挣扎的样子,压住笑,说道,“药方是我开的,自然是要听我的,睡醒先喝药,身体运化的会更快,乖!”

    “...好。”唐钊乖乖点头,还能怎么办?曾经有一个说明身体挺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没有珍惜,然后,他就要开始不停地喝药,喝苦药,空着肚子喝苦药。

    早食过后,唐钊与安谨言看着漫天的雪花,依旧没有停下的样子,唐钊便带着安谨言去云想成衣店。

    唐钊坐在轮椅上,等安谨言试穿新的胡服。

    安谨言从二楼顺着楼梯缓缓走下来时,唐钊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安谨言走到他面前,歪着头,一脸笑意的问:“被我迷住了吗?”

    唐钊脸上的笑猛然绽放,抬高胳膊,伸手把她的浑脱帽整理了一下,说道:“真好看,很迷人,特别迷我。”

    唐钊与安谨言在一起久了,说话学了安谨言几分打趣,现在的唐钊格外的有烟火气。

    安谨言听到唐钊的话,笑得更甜,下巴仰得高高的,双手摸着胡服上的锈金纹饰,情不自禁地感叹:“我也觉得很迷人。”

    她之前只觉得胡服穿在身上,很便利,但是今天穿身上的这件胡服,窄袖长裙,一身宽大,下场拽地,腰间束带,折领和袖端绣着凤街折枝花纹,头上的浑脱帽同样绣金纹,脚上穿的是一双云头丝屡,她觉得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