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就是吞并计划，海城牌电视机厂绝对不会把权力外放。
果然刁万顺试探着问道：“章总你想没想过，或许有些电视机厂扛不起领头羊的大棋，当然你们安城牌电视机除外，所以推举或者选举比较靠谱。”
听到这里，章若水哈哈一笑：“那自然是海城的天下了，就怕那些没有领头羊能力的电视机厂也不愿意啊。好好的厂子整合后就成了别家的附属车间，世上有这样傻子吗？其实我倒是认为国家提倡各地独立研发，百家争鸣，这才能百花齐放，相互之间赶比超，一样能走到世界前列。相反，整合在一起，一家独大，反而失去了那种激烈市场气氛，很难超越，倒是满足了某些权势者的欲望之心而已，未必是为电视机发展。”
这番话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海城电视机厂借整合资源来合并的遮羞布。
刁万顺被怼得面红耳赤。
半响他才很失望地摇头叹道：“章总，说句不该说的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强拳难敌众手的道理都懂，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一把双筷子就不一样了，人尽皆知。”
“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明确表示安城电视机厂不参加整合，当然你们海城不用顾虑我们继续想国家相关部门申请便好。或许成功了，国家就会强制我们加入了。”
章若水说完，冲他微微一笑：“刁总，家里还有小奶娃儿，先走一步了。”
刁万顺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沉声哼了句：“章总这是不给面子咯？”
章若水好笑地反问：“咱们两家电视厂是同行，素来没有往来，何谈面子？”
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下，盯着刁万顺眼睛，又继续说道：“刁总应该知道吧？安城电视机厂被别有用心之人屡下毒手，甚至差点整个厂子付之一炬，全厂刚信心满满重建完毕，准备投产，你这倡议着实给了我们当头一棒。真若有心，为何不在大火刚起时来提议整合之事，那我们索性等着好了，整合后再重建开工，岂不是更好为整合服务？”
这次她挥挥手，不等刁万顺说什么，便起身走向门口。
刁万顺脸色更加难堪，碰钉子不说，还被数落及内涵。
他猛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章总就是这样行待客之道？”
章若水停住脚步，再次哈哈一笑：“刁总好记性，不是你跟踪，并强行邀约我吗？你我素不相知，且两家电视机厂没有合作，哪来的客？客难道不都是礼貌上门拜访，而不是截道？”
面对别有用心的人，就该迎面痛击，否则只会让他心存幻想。
章若水说完，扬长而去。
刁万顺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压槽紧咬，面目有些狰狞。
旁边茶客都诧异地望着他，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咳嗽几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又喝了一杯茶，稳了情绪，这才起身离去。
章若水从茶馆出来，径直回部队大院。
而此时的陆秉风都快要疯了。
他在家看着小陆一，以为章若水很快就能回来，开始还挺高兴，自己带儿子玩。
结果半个小时后，章若水还没有回来，他就有些担心了。
毕竟是晚上，且章若水刚出满月没多久，身体还是虚弱，再加那些潜伏在安城试图对电视机厂下手的不法者。
陆秉风都不敢想了。
他吩咐安安到部队大门口去迎接，但一定不要出部队大门。
同时他也大电话给门口哨兵，看着安安。
结果又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章若水回来的身影。
陆秉风是真着急了，他给陆秉义打电话，得知章若水半个小时前就走了，登时就炸了。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顾着你媳妇，咱家散了，娘和小芹也回了农村，就你们两口子独占那所大宅院，这兄弟我也认了，只要你过得好。但你能不能将心比心，我媳妇去你家帮你们办事，她一个产妇，又是晚上，为什么不送回来？！”
陆秉风向来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可他这一通碎嘴子似的指责，把陆秉义给惊到了，同时也吓到了。
章若水半个小时前离开，就算步行也回到了部队大院，更何况开车呢。
将心比心，他自然知道，陆秉风其实比他这个大哥更疼媳妇，而他不单是疼，还有怕而已，是真妻管严。
“老，老二，我……我，我这就去找，找找……”
李梅在旁看到自己男人那怂样，被亲兄弟骂得像孙子，气不打一处来。
先前她就看这个小叔子不爽，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总是冷冰冰，甚至叫她嫂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住在一起，更多时候对她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