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卓雅依然还住在她的公寓里。
不过，这里不再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有了尹悦，有贺妈妈陪在身边，还有贺学谦。
厉辰越从孙学明这儿震惊的得知：“你说，她让贺学谦他母亲照顾我女儿？”
厉辰越此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语声惊讶又带着强烈的质问：
“尹卓雅是不是脑XX病了？贺学谦他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啊，她怎么能让那样的人来照顾我女儿？”
厉辰越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孙学明手里捧住一碗鱼肉丸子，嘴里塞满肉丸，含糊的说着：
“女儿女儿的叫，人家尹卓雅会不会让你认女儿，还不知道呢！”
孙学明微微仰头，此时嘴里含了太多食物，强行咽下去后，又搭腔：
“再说，贺学谦他妈妈的精神病早就好了，她把尹悦照顾的很好，活泼可爱，人见人爱。”
“重点是，人家彻底痊愈了吗？要是把我女儿出个什么事情……”厉辰越很担心，神色间尽是慌乱。
但一旁的孙学明却一直埋头在吃他纸杯里的鱼丸。
“香，真香，我还第一次觉得路边摊挺好吃的。”
因为孙学明的职业原因，他比较有洁癖，从来不
会吃路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跟你说话呢。”厉辰越神色严肃几分，“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路边摊吃得这么起劲了。”
厉辰越可记得清楚，孙学明的洁癖症可是出了名的。
“哎呀，你在里面待三年知道什么呀，人家尹卓雅在很艰难的时候，就是他们母子两个陪在身边，度过难关的！”
孙学明嘴巴里依然还在津津有味嚼着食物，冷不丁的损厉辰越一句：
“可是你呢，你在哪？哦，你在监狱坐牢呢！”
“什么意思啊孙学明！你今晚说话很欠揍。”
“字面上的意思，毕竟你这三年牢啊，真是，让我耿耿于怀啊。”
孙学明不能释怀，替厉辰越难过心疼。
以至于，他此时说话就是很阴阳怪气。
“喂，我鱼丸也吃完了，你这是要在这里当望妻石呢？”
孙学明的视线压低，看向楼上尹卓雅所在的楼层，“房间里有灯啊，你怎么就不上去，不敢啊。”
“废话真多。”
孙学明继续催促他：“但是，你这样一直看着，也不是办法啊！不是刚才那样急着要见尹卓雅吗？她现在就在楼上！”
“嗯。”厉辰越点点头。
他由刚才的满满抱怨
，到此刻又再次沉默了：“在申泉的问题上，我是不是做得很混蛋！”
连孙学明这样从来都是支持他，任何事情无论好与坏，都会全力支持他的人……
可这一次，孙学明都对他有了意见，就说明他错到离谱。
“是……”孙学明想也没想的，立马回答。
但他在回头看向厉辰越十分沉重的脸色时，话语间又含蓄了不少：
“虽然是错了吧，但只要以后不冲动就行了，我知道清泽哥对你的意义，你生气难过也是应该的，可咱们有的是办法对付申泉和万美珍啊，何必要走那样一黑到底的错局。”
厉辰越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着尹卓雅房间里亮着的灯，此刻的她正在做什么？
是和贺学谦在一起吗？
在厉辰越陷入沉默候，尹卓雅和贺学谦两个人从外头进去公寓……
小丫头此时骑在贺学谦肩膀上，小小掌心抓挠住贺学谦的头发。
贺学谦细心的扶住小丫头的小腿儿，把她牢牢固定在肩膀上。
尹卓雅手中拎着一袋食物，装得都是面包牛奶，速食泡面。
“我妈明天就回来了，买这么多垃圾食品，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贺学谦显然对她今天购买的
这些食品相当不满。
尹卓雅倒满不在乎，“一天两天而已，没什么关系。”
尤其，尹卓雅很肯定：“以前觉得就算活不长也没关系，可现在只要看着我们家尹悦，我只想长命百岁。”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长命。
以前的生活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不但不美好，还很糟心，因此活多久似乎都无所谓。
“傻子。”贺学谦睥了她一眼。
此刻，架在贺学谦肩膀上的尹悦，也有模有样的在学他说话，“傻子。”
随即，尹悦好像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说完之后，“咯咯”的笑。
尹悦很调皮的在贺学谦肩膀上动来动去，嘴里还念着早教班今天教得内容。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贺学谦越发用力的抱紧尹悦的小腿儿，不让她摔着了：“不错，老师教的没有忘记，孺子可教。”
尹卓雅听闻，立马否认：“今天我去学校接她，桃子老师又跟我抱怨了，大家都在学唱歌的时候，唯独尹悦一个人睡着了。”
贺学谦听了，倒觉得没什么，“我要是桃子老师就该反省了，是教的有多难听，才会
让学生睡着。”
“贺学谦，你真是要把她给惯得无法无天了，这都能替她找理由。”
“你太紧张了，这么小的孩子，还能对她有什么要求，她在早教班没哭，已经很不错了。”
在贺学谦眼里，他们家尹悦可是个小哭包。
贺学谦和尹卓雅两人在一起，聊得最多得是关于尹悦的事情，仿佛聊起来就不会结束话题。
厉辰越压低着脑袋，直到他们进入公寓电梯……
他看向已经消失的身影。
尹卓雅，贺学谦，尹悦，他们太像一家人。
那样自然而然的亲昵。
孙学明愣愣地看着已经阖上的电梯门，再看看厉辰越，“你不是要见她吗？”
厉辰越沉默。
“你的老婆孩子，刚才就在那。”孙学明替他着急。
但这一刻，厉辰越却没了勇气。
他连打开车门，追上去的力气都没了。
“回去吧。”
“干嘛啊你。”孙学明不愿意，“来都来了，至少应该见一面吧，我还想抱抱我的干女儿呢，长得可真好啊。”
孙学明刚才近距离看到了小尹悦的模样，比照片中更可爱，更漂亮，更加惹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