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同床共枕
一整个晚上，时薇都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她既担心自己身上的病能不能治好，又烦今天再次被时渺压了一头，几乎算是事事不顺心。
但三楼时渺和厉枭的房间里，气氛就完全不同了，但也算不上轻松。
厉枭坐在沙发上，时渺垂首站在他面前，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她让你进厨房，你就进厨房给她包饺子？”
“不是的。”时渺连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干，就光动嘴指挥后厨的人干活了。”
她连忙把后厨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厉枭冷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算不上好。
“也算你还有救，没傻到那个份上。”
说的什么话？
时渺拧眉反驳：“那种情况下，我总不能一直拒绝，直接说我不想给她做饭吧？”
厉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为什么不能？”
“……啊？”时渺迟了半拍，确认道：“你的意思是，遇到那种情况，我可以直接拒绝，不找任何理由？”
“你可以找理由啊，理由可以是，你不想，她不配，之类的，都行。”
“……”
厉枭看她瞪圆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这动作一做完，时渺的脸迅速红成了猴子屁股。
“你干嘛啊！”
厉枭喜欢看她这副表情，这样的她，别人应该从来都没见过。
他心情大好，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后，耐心地解释说：“我在家里，从来都没有给过章兰馨好脸色。你是我妻子，等于跟我一体，我拿什么态度对她，你就可以拿什么态度对她。记住，她不是我妈，你不用拿她当长辈。”
“你是不是……”时渺迟疑着问：“查到什么了？”
厉老太太之前跟她提过，老太太疑心厉枭亲妈的死，跟章兰馨有关。
但这件事她这一直没时间去调查，加上时间太过久远，就算想调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现在看厉枭这么说话，她心里大概确认了，章兰馨就是害死厉枭亲妈的凶手。
只见厉枭沉默了片刻，开口问：“我可以抽支烟吗？”
时渺知道厉枭的嗓子还没好全，但偶尔抽这么一支也行，正准备点头，就见厉枭把烟盒又放了回去。
“算了，你不喜欢闻烟味。”
“……”时渺只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失了频率。
又沉默了好几秒，厉枭才再次开口。
“我妈的死，的确是她做的。”
时渺虽然心里早就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眼神还是不由得一凌。
厉枭的情况跟她太像太像了，她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那，你有找到什么证据吗？”
厉枭摇头：“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我上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住的地方，但丁寅过去查了才知道，那人早就在去年因为肺癌死了。”
“所以没有别的线索了吗？”
“嗯。”厉枭苦笑一声，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我妈怀胎十月生下我，我却还在跟杀母仇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时渺喉头滚动了一下，忍不住也想起了自己。
但她好歹用别的方式把林月送进了监狱，最终亲眼看着林月被气到吐血身亡。
可厉枭……他想为自己母亲复仇，只会比她更艰难。
鼻尖一股酸涩，时渺下意识张开双手抱住了厉枭。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能拿别人的过错在心里惩罚自己。我会陪着你，帮你报仇的。”
厉枭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伸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时渺感受到他的动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一贯在别人面前都是强大、冷漠又威严的他，露出脆弱的样子，真的让她的心都跟着提了一下。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厉枭先松开手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复仇的事情不用你来，我妈的仇，我自己来报，我不会拖你下水。如果有一天我输给了他们母子，你就立刻跟我离婚，我会拼尽全力让你全身而退。”
时渺拧眉。
“厉枭，你不是说，我们是一体的吗？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厉枭愣了愣，忽得薄唇轻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