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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胆子倒是不小!”

    沙哑的声音,意味不明的语气 ,在这气氛压抑的房里,无端的让人后脊发凉,心头直跳。

    郑庆仁一个腿软,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姜婉钰对着屏风方向朝曲墨凛行了一礼,然后道:“医者本分,若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屏风后面又是一声冷哼!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他们以为姜婉钰会被曲墨凛收拾时,却听到曲墨凛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要本王请你不成。”

    虽然他没收拾姜婉钰,但他沙哑的声音里蕴含着无边的怒意,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恐惧涌上心头,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而姜婉钰也被吓了一跳,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曲墨凛这演技真好,够吓人的。

    “殿下息怒,臣这就来!”

    姜婉钰连忙请罪,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像是极为恐惧的样子。

    屏风后面的曲墨凛听着她这声音,心头顿时一紧。

    他不会真的吓到姜婉钰了吧!

    这要是勾起了姜婉钰那些不好的回忆可如何是好?

    在这样担忧的心情中,姜婉钰提起放在桌上的药箱走了进来。

    隔着床幔,曲墨凛的目光一直落在姜婉钰身上。

    他想要解释几句,想让姜婉钰别害怕自己。

    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在,他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姜婉钰的计划。

    所以,他便一直忍着,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姜婉钰的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姜婉钰自然也注意到了曲墨凛的目光,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可不敢有什么异动。

    她全程垂着脑袋,不与曲墨凛对视。

    这让曲墨凛的心里更加着急了!

    姜婉钰规规矩矩的朝曲墨凛行了一礼后,便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脉枕放在床边。

    “烦请殿下把手搭在脉枕上!”

    等曲墨凛把手放上去后,姜婉钰便趁着诊脉的功夫,在曲墨凛的手心写字。

    曲墨

    凛目不转睛的盯着,唯恐自己看漏了什么字。

    ‘你演技真好,我刚才都有些被吓到了。”

    ‘继续保持,在抵达京城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最好都能达到这个效果。’

    姜婉钰木着一张脸,也不与他对视,曲墨凛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种情绪。

    而这几句写出来的话,不像是说出来的那般能附带着情绪,让他无法确定姜婉钰是不是真的被他吓着了。

    随后,曲墨凛便小心翼翼的在姜婉钰的手心写字。

    ‘我会继续保持下去,你刚才被吓到了吗?’

    姜婉钰有些疑惑,曲墨凛怎么突然问这个。

    虽然不清楚,但姜婉钰还是如实的写道:‘是有一点,但还好!’

    看到这几个字,曲墨凛的心里顿时一咯噔。

    随后,他便着急的写道:‘你别怕我,我不会那样对你!’

    可能是因为太过在乎,他的手有些颤抖。

    见状,姜婉钰顿时明白了他的症结所在。

    她连忙握着曲墨凛的手,然后稍稍抬了点头,与曲墨凛的目光对上。

    她张了张嘴,用唇语告诉曲墨凛,‘我知道,我不会怕你。’

    接着,她又详细的给曲墨凛解释了几句。

    ‘我只是很久没看到你这样了,猝不及防之下才会吓一跳,这是正常反应。’

    ‘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避免不了这样的情况,我要真害怕,会和你说的。’

    ‘更何况,我要是还怕你,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和你在一起,还和你做了真夫妻!’

    曲墨凛的心理疾病还挺严重的,寻常时候很正常,但与她相关事,就容易犯轴。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都能弄复杂,然后因此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对于这种情况,姜婉钰只能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再直白的表明一下自己对曲墨凛的感情。

    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果然,在看清楚姜婉钰说什么后,曲墨凛长舒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也得到了安抚。

    随后

    ,姜婉钰朝曲墨凛笑了笑,便迅速的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始办正事。

    姜婉钰收回手,拱手朝曲墨凛说道:“恭喜殿下,您的身体已经大好,接下来好好调养即可。”

    说完这恭喜的话后,姜婉钰就要说一些注意事项和嘱咐了。

    于是,她就给曲墨凛使了眼神。

    接下来该你表演了!

    “殿下,虽然您的身体已经大好,但伤势还没完全恢复,这养伤期间,您切不可劳累……”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曲墨凛有些不舍。

    随后,他便是收起心情,语气不耐的打断了姜婉钰絮絮叨叨的话。

    “闭嘴,罗里吧嗦的说些什么,烦死了。”

    “既然诊完了,就赶紧滚,别来本王面前碍眼。”

    他突然的发火,把屏风后面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时间,他们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来,惹到了曲墨凛。

    他们不会知道,曲墨渊的语气虽然满是不耐和愤怒,但脸上却一点儿发火的样子都没有,看着姜婉钰的眼里还满是温柔。

    他这两极分化的样子,让姜婉钰的眼里染上笑意。

    很快她就将这笑意压了下去,然后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提着药箱战战兢兢的走了出去。

    出来后,曲墨凛的声音再度响起。

    ‘蔡文!’

    一听他叫自己,蔡文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

    然后,他便连忙上前,“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不是要审问行刺之事吗,还不继续!”

    蔡文连连应道:“是是是,奴才这就继续。”

    曲墨凛冷哼一声,道:“这人都到齐了,本王倒要看看,这人还要如何狡辩?”

    一听这话,在场人都知道,曲墨凛心里多半是认定刘书成是凶手了。

    跪在地上的刘书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顿时大惊失色,然后连连喊冤。

    “冤枉啊殿下,臣真的没有行刺您啊……”

    刘书成的话

    还没说完,曲墨凛便冷冷的打断道:“你的舌头要是不想要了,就继续嚎!”

    刘书成喊得有些激动,一时间没听清楚曲墨凛说什么,仍在继续叫喊。

    等意识到曲墨凛说了什么后,他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所有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为了防止自己再出声,他还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房间里,再度陷入寂静中。

    随后,曲墨凛瞥了蔡文一眼,冷冷道:“蔡文,你继续,本王看你能审出个什么花来?”

    闻言,蔡文的心头顿时一紧,后背阵阵发凉,感觉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着他一般。

    蔡文忍下心中的慌乱,他轻咳了一声,道:“刘书成在给殿下针灸按摩的时候,往殿下被褥里放了只毒蝎子。”

    “那时,殿下恰好醒来,并察觉到了异常,然后便直接让人把刘书成拿下。”

    说着,蔡文便让侍卫把那只毒蝎子拿道姜婉钰和郑庆仁的跟前儿。

    郑庆仁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打断了蔡文。

    “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人证物证聚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刺客一看就是刘书成,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叫来?”

    郑庆仁见识过曲墨凛的恐怖之处,是生怕自己沾上刺杀曲墨凛的嫌疑,然后被曲墨凛收拾。

    所以,他极力的撇清自己。

    蔡文不满的咳嗽一声,示意他安静下来。

    “虽然刘书成有很大的嫌疑,但仍存有疑点,所以还需要查清楚。”

    随后,蔡文便将此事的疑点说了出来。

    第一,刘书成在进曲墨凛的房间之前,可是被士兵里里外外的搜过一遍身的,那药箱和药箱里的药也是详细的检查过。

    因此,可以确定他身上和药箱里没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那只毒蝎子不可能是他带进去。

    第二,刘书成若是要放毒蝎子蛰曲墨凛,那也该是自己离开后。

    不然他在给曲墨凛针灸按摩时也会被误伤,而且容易被发现。

    因着这两个疑点

    ,所以他们便没有直接定下刘书成的罪。

    而刘书成在被审问时,一问三不知,看着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之后又一直攀咬姜婉钰和郑庆仁,说他俩陷害自己。

    蔡文觉得有古怪,加上他清楚刘书成是的底细,知道他不可能行刺曲墨凛。

    于是,他便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请求曲墨凛再审审,以免冤枉了无辜之人。

    为此,他还搬出了盛元帝,这才让曲墨凛同意。

    想到这里,蔡文便小小的拍了一下曲墨凛的马屁。

    “殿下仁慈,不愿意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所以这事还是查清楚比较妥当。”

    随后,蔡文便开始审姜婉钰和郑庆仁。

    他问他们认不认识这毒蝎子,今日都在干什么……

    这毒蝎子,虽然难见,但姜婉钰和郑庆仁身为医者,熟读各种医书,自然是认识的。

    于是,他俩便一五一十的回答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之后,他俩就详细的说了自己今日干了什么,就连他俩之前和刘书成有过争执的事也说了。

    听到这里,刘书成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但是经过前两次的警告,刘书成不敢随意开口,只得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说的话。

    他想说的无非就是,自己是被他俩陷害的,他俩都承认与他有过争执了之类的。

    对此,姜婉钰语气平静的说:“我虽然和刘书成有过些争执,但也只是些口舌之争,而且落下风的也不是我,我没有理由陷害刘书成。”

    郑庆仁也表示,“我们也只是点小争执而已,犯不着为了这事陷害与他,更何况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瑾王殿下动手啊。”

    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交给了蔡文一样东西。

    “禀公公,这瓶药水是从徐太医的药箱里搜出来的,这药水能吸引毒蝎子。”

    听完这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锁定在姜婉钰身上。

    看到那药瓶后,刘书成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心里一阵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