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秦源被护士赶出来之后，在后备储物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见过的保洁阿姨。
阿姨将垃圾袋的垃圾整理一番整理出一血干净的硬板纸，身后听到一个声音，转过身，弓着背，笑着说：“怎么了，小伙子？”
“阿姨，您还记得我吗？”秦源说道。
阿姨打量了一下秦源，笑盈盈说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人，我怎么能都记得呀。小伙子你想打听什么呀？”阿姨在医院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她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跟她一个打扫的人交流。
秦源很有礼貌说道：“阿姨，我想和你打听这个病房的人？如果不能说的话，就算了。”
阿姨见小伙子长得文质彬彬，很有礼貌，顿了顿，拿起一把拖把，开始拖地，“哎，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医院里就那么点事。这个姑娘来了几个月了，一开始家里人经常来，时间久了，家人都不来了，哎。”
“她是什么病？”
阿姨柱着拖把，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植物人吧，不需要有人照顾，护士一天来三次查房看看她就好了。”
“真的是植物人？”那一刻秦源顿住了，如果许珊珊真的是植物人的话，她现在此刻在哪里？回去了？她还能再来吗？她之前为什么能占据他的肉身，是什么原因她突然就回去了？
“谢谢阿姨。”秦源向阿姨道了谢，步履漂浮地离开了医院。
夜幕降临，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从无尽的黑夜中，尽数落下，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眼里，他茫然间才发现自己是如何的渺小，渺小到什么事情都把握不住，什么事情都无法知道。
没有带伞的秦源，准备淋着雨走回去，雨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他清醒。
突然头顶的雨没有继续落下。
“王阳？”秦源抬头望去，王阳举着伞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源哥，你怎么了？你最近怎么了？”王阳担心秦源出事，这两天秦源不在家也不带他出去，对他都是冷冷的，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去了好多地方，很巧的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秦源和王阳肩并肩走着，突然问道：“王阳，找不到自己的感觉痛苦吗？”
王阳很奇怪秦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诚恳地说道：“一开始我特别苦恼，因为我感觉很无助，但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发现我的生活有了伙伴，有了可以信任的人，有了一些琐事等等，我就算不再记得我之前的身份，但是我已经习惯以我现在的身份活着，所以我现在不痛苦。”
是吗？那许珊珊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吗？她之前不痛苦了？那现在呢？她在哪里？她痛苦吗？秦源的心，随着许珊珊的消失也一并丢失了功能。
“源哥，回家从这边走。”王阳拉住了埋头一直走路的秦源。
秦源被王阳拉住才晃过神来，“好的，多谢。”
王阳被这生疏的礼貌搞得不太舒服，什么时候秦源和自己这么生疏起来，为防止秦源走路绊倒或走错，他只好一手打着伞一手抓着秦源的胳膊。
刚进了房门，王阳还没有收好伞，就看见秦源踏进门的一脚立马收回，准备往外走。
王阳拉住秦源，“怎么了？”
江瑶的声音从屋内响起，“为什么见到我就要走。”
秦源立定，没好气说道：“不想见你。”
“你今天去斯利特医院了？”
秦源变了脸色，又重新进门，他动了动嘴唇，嘴里咬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江瑶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苏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江瑶好看的嘴微微咧开了一个弧度，言语温柔，“因为这间医院是我爸投资的，你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叫许珊珊的人？”
“你派人跟踪我？”
“你去找的人是医院的重点病房，你私自闯入，你以为为什么能全身而退，是我保的你，你这样贸然闯入是可以将你送派出所的。”江瑶理了理长裙的褶皱，继续说道，“你为什么打听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源连眼都不想抬，他坐在客厅的餐桌旁，他觉得距离江瑶太近他不舒服。
“源哥，你今天去医院是去找许珊珊的？她是什么人呀？”王阳好奇地问了一句。
江瑶接着说，“是啊，她是什么人，我也很好奇，秦源，你要不说说清楚。”
秦源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一言不发。
“你不说吗？我也会想办法知道的。”江瑶不依不饶道。
王阳为秦源辩解道：“源哥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何必逼他。”
江瑶冷笑了一声，“我这就是逼他了？我何时逼他？怎么什么事情都是我逼他？”
江瑶的情绪明显有点激动，苏杨放下手机，看了一下大家说道：“大家都冷静点，江瑶你今天来找秦源不会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江瑶看了一眼苏杨，缓和了情绪，说：“不错，苏杨，谢谢你的提醒。”江瑶转头对秦源说道，“秦源，我希望你能再和我去见一下我父亲。”
“没有必要。”
“你看，你总是不等我说完。我想你大哥是不是很久没有来找你了。”江瑶的话透着一丝威胁的语调。
“我大哥怎么了？”秦渊很久没有和自己联系，秦源单纯以为他工作比较忙，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但是江瑶突然提起，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江瑶知道秦源听到这个消息会激动，但是她不打算全部说出来，她要钓这头大鱼，“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
“自然。”江瑶站起身，用手整理了衣裙，拿起包走到门口，缓缓说道，“那你要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