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自从受到惊吓之后,两天都躺在床上没有下来,第二天晚上他实在是饿得慌,便叫了一份外卖送到宾馆的房间门口。
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缝里有一张纸条,他捡起来一看,“宝四,姐姐先回工地了,你姐夫说的话别放在心上,想玩就多玩几天,记得给姐报平安。”
纸条是烟盒上撕下来的,几个字写得歪歪斜斜,特别丑。
王阳拿了外卖,坐在床边,他的烧已经退了,但是头依然很疼,“我真的是李宝四?”
王阳吃着外卖,一口一口吃得极慢,他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他却又要学着去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他妥协了,他决定回去。可能自己终究与秦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一场机缘巧合罢了,他要回到他自己的生活,那里有他真正的亲人,有他真正的朋友。
一切收拾妥当,其实他孑然一身什么行李都没有,他退了房,便向H大新宿舍工地出发。
到了工地上,一切都显得很热闹,有些地方还在施工,有工人劳作的吵闹声还有机器的运作声,有些地方已经休工,工人们喝酒的喝酒、洗衣服的洗衣服、打牌的打牌。
王阳没有见过这番场景,就在他准备掉头的时候,一个人喊住了他,“李宝四?李宝四?”
那人戴着安全帽,手里推着推车,全身上下都是泥和灰,嘴上叼着一根烟,待走近了点,那人惊喜道:“真的是你?你舍得回来了。”
王阳略显生疏和紧张,他没有回答,只是傻站在原地。
只听得那人叫了几声“崔栋!崔栋!你家宝贝回来了!”
王阳就又重新看见了上次在宾馆看见的那个大叔,大叔看到王阳后露出了常年抽烟黑压压的牙齿,笑道:“你小子回来了。”
说着就要来搭王阳的肩,王阳往旁边一躲,崔栋搭了一个空,他没有多在意,引着王阳往宿舍地方走,“那天还装不认识我,咋啦,现在认识了吧。”
“......”王阳默不作声地走着,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周边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
走到宿舍门口,崔栋指了一间六人间的房间说,“你看,你的床铺还给你留着。”
王阳顺着崔栋指的方向看过去,房间很小,六个人住几乎就是靠着门了,简陋的上下铺,每个人的东西都堆在地上,环境很差,地上还有一些零碎的烟头。他的心揪了一下,现在的他还无法适应这些。
崔栋又带着王阳走到一间略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房间不大,但是收拾得整整齐齐,“进来坐坐,你姐去晒衣服了。”
王阳“哦”了一声,进了房间,没有地方坐,他只好坐在了床边。
崔栋坐下没一会儿就从兜里揣出两根香烟,自己叼了一根,另一根塞给王阳。
王阳忙摆手推辞,“我不会抽烟,谢谢。”
崔栋皱着眉纳闷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戒烟的?”
“戒烟?”
崔栋麻溜给自己的烟点上,一瞬间吞云吐雾,“是啊,你一直烟瘾都很大,怎么说不抽就不抽了?”
“可能......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少抽点。”
“哎呀,生活这么苦,就这点爱好了,抽抽能快乐一点。”崔栋说完猛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咳咳咳”王阳没有习惯抽烟的环境,生生被呛得咳起来。
“崔栋,你怎么咳嗽了?”李花一在屋外就听到了咳嗽声,以为是崔栋的,进屋才看到王阳怯怯地坐在床边,她黝黑的脸上立马就开出了一朵花,她忙拉着王阳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住道:“让姐姐看看,有没有瘦。”
王阳被拉着不好意思,只好推脱道:“我没事。”
李花一的声音有点哽咽,“傻孩子,你看,你都瘦了。”
“你个婆娘怎么整天哭哭唧唧的,孩子回来了不应该高兴吗,哭,哭,哭,晦气。”崔栋最烦李花一哭了,便不耐烦吐槽道。
“晦气你出去!”王阳虽然不认识李花一,但是他感受她对自己的感情,她对自己的心疼,是疼爱自己的姐姐,所以当崔栋说话辱骂李花一的时候,王阳就觉得气不过。
崔栋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印象中的王阳就是这样,总是处处跟他对着干,这刚回来,立马就显露原形。他把吸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着拖鞋狠狠地踩碎,“你怎么说话的!小兔崽子,怎么没出门撞死啊,你有本事别回来啊!”
李花一听到崔栋的狠话,回怼道:“不许你咒他。”
“好哇,你们姐弟俩一个个的,行,我是外人,我走,我出去喝酒去。”崔栋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他......”
李花一让王阳坐在床边,“别管他,快跟姐姐说说,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玩得开不开心。嗯?”
王阳说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好,姐姐放心。”
李花一看到王阳这么礼貌乖巧的样子,眼里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她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那就好,一开始你不见的时候,姐姐想......”李花一说着擦了擦眼泪,“不说了,都过去了,你回来了,什么都好了。”
王阳隐约觉得李花一有什么难言之隐,“姐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李花一叹了口气,神情哀怨地说道:“哪里有好,哪里有不好,日子嘛,就是这么过的。快给爸妈打个电话回去,他们好久没听到你电话了。”
“好。”王阳全都按照李花一说的去做。
工地上夜晚的风格外的凉,王阳不愿意回自己的宿舍,一直坐在李花一房间门口看月亮。
李花一看时间不早了,催着王阳快休息,明天还要上工。
王阳一想到明天要做苦力活,接受他的命运,他的心情就低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