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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是秦苍打来的。

    “喂,爸。”

    电话里传来秦苍略微颓废的声音,“阿泽,你回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秦宅。

    秦泽盯着检查报告单上的结果,脑部肿瘤中期。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秦苍,眼底竟一下子涌起难过和害怕的情绪,“爸。”

    秦苍叹息:“想不到我会得这种病。”

    他早该想到时不时突发的头疼以及泛起的恶心想呕吐,竟然会是这个病。

    秦苍颓靡地坐在沙发上,眼神黯淡地盯着地板。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全世界最好的专家为您医治。”

    秦苍扯动嘴唇没有接话,在得知检查结果他第一时间让助理联系最出名的肿瘤专家,当得知那人是傅佑语,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无法低下头去找傅佑语医治自己。

    “阿泽,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打理。”

    “爸,那您的病要不要告诉妈。”

    秦苍摇头,“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以他现在和贺秋文动辄吵架的样子,就算知道他生病贺秋文也不会再回头。

    其实他早知道自己和秋文回不去,同她争吵也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起码在那时候她是愿意看自己的,不论眼神是厌恶还是痛恨。

    秦苍拉回思绪,语气沉重地说道:“阿泽,你比你哥小四岁能力并不比他差,虽然这是我的主意,但不代表别的股东不会有意见。

    你要想坐稳就得拿出真本事出来给他们瞧瞧,证明你有能力管理好秦氏。我老了,未来的日子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日后得靠你自己了。”

    秦泽郑重地点头答应,“爸,儿子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希望如此。”

    转身的那一刻,秦泽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秦氏终究是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或许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偶尔处理公司的事总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完全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他想着等自己累了再把秦氏交到秦朔手上,谁能想到他会发生这些事,还为了景林要脱离秦家。

    考虑再三,秦苍改变了最初的决定,秦泽虽说年轻进公司不过两年,很多工作表现的确优秀,让他提前接触未尝不可,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能处理好公司的难事有待考量。

    秦苍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闭上双眼。

    这些天他暗地里为秦朔的事四处奔走找关系,一面要处理公司事务,几乎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

    那件事影响甚大,要让秦朔出来不是件易事。

    他找到一个检察院负责秦朔案子的重要工作人员帮忙,交换条件是秦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是他作为父亲为秦朔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接下来的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然臭小子坐牢贺秋文是会很伤心的。

    秦苍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贺秋文年轻时的容颜。

    他依稀记得自己那时候刚满三十岁,父母催促他娶妻,他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就算是结婚娶的也是门当户对,能给公司带来帮助的世家豪门。

    一次偶然的聚会上,他在俱乐部遇到了贺秋文。

    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裙脚踩在沙发上,面红耳赤地和一个男人吵架,原本是端庄优雅的穿着骂骂咧咧像个小混混,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吵急眼了她气得直接抓着男人的耳朵叫嚣着要拿酒瓶在他脑袋上砸个窟窿,这么说她就真的砸了下去,玻璃酒瓶破裂碎片飞溅,男人抱着头哇哇大叫想去抓她。

    秦苍正准备出手,却看到那样娇小的女人给比自己体型大了近一倍的男人狠狠来了个过肩摔,她娇俏地抬起下巴,明媚而张扬。

    他笑了,头一回觉得有个姑娘这么有趣。

    他问身旁的男人那是谁。

    朋友回答:“哦,那是贺家的独女,贺秋文。”

    贺家在政界有着颇高的地位,和菀城的夏家是表亲关系。

    那天之后他找人打探有关贺秋文所有的消息,并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

    贺秋文取下头盔微微仰头看他,被阳光刺得眯起眼睛,“追我?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苍说:“我知道,但并不影响我追你。”

    他查过贺秋文的男友,是医药世家的大公子傅佑语,两人自高中相识,又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无赖。”贺秋文骂完头也没回地走了。

    不管他怎么制造偶遇贺秋文依旧对他冷眼相待,时间久了,他厌烦了追着人跑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再见到贺秋文是在得知她和傅佑语要订婚的消息,他抛下手头工作来到贺秋文公司楼下,却看到她搂着傅佑语的手臂巧笑嫣然,原来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那一刻,秦苍嫉妒得发疯,甚至萌生出强行带走她的冲动,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就这么栽在贺秋文身上了。

    两人订婚前傅佑语去国外出差,他找人在傅佑语的车上动了手脚,如他所愿傅佑语在国外车祸身亡,尸骨无存。

    贺秋文知道后颓废了三年堪堪从傅佑语的死讯中走出来,重新开始工作交朋友。

    他出现在贺秋文面前,没有和初见那般无理,只是绅士地向她问好,贺秋文冲他淡淡点头。

    他选择循序渐进的方式,一点一点挤进贺秋文的生活之中。

    在他看来婚后两人过得很幸福,唯独傅佑语的死成为他心里一根刺,他卑劣地希望贺秋文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和自己相守一生。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傅佑语没有死,甚至完好无缺地回国说出真相。

    时至今日他都认为跟贺秋文的婚姻是一场美好而短暂的梦,美好到他不敢回想。

    秦苍捏着手机发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拨通电话。

    “我是贺秋文。”

    “是我,秦苍。”

    贺秋文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他坚持不懈又打了一个电话,被拉黑了。

    秦苍换了手机号码重新打过去,抢先说道:“秋文别挂电话,我生病了,这次是真的!”

    贺秋文冷声应道:“哦,什么病。”

    听到这句话秦苍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答道:“脑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