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符奴收了功,疑惑地看向门口的三个执事。
其中为首那人视线扫过老妪,定格在符奴身上:“你就是符奴?”
符奴问:“我是符奴,找我何事?”
“跟我走一趟。”说着,那人便要上前抓人。
符奴娥眉浅蹙,躲开他的手:“为何?你听的谁的命?”
“别废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几个执事极其不耐,蛮横地上前欲将符奴强行带走。
忽而——
砰!砰!砰!
三人倒飞而出,落在屋外的泥地上,哎哟声不断。
符奴愣愣的,看了看自己尚未来得及捏出法诀的手,又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老妪。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屋外,三个执事也是惊愕至极。
几人互看一眼,都从其余二人眼中看到了退缩之意。
“走!”
其中一人连滚带爬,另外两人见状,也是片刻不留。
吧唧吧唧。
屋内又只余不急不缓的咀嚼声。
…………
丹元峰,神丹门。
刚刚那三个执事跪在一个身披黄衣道袍的老者面前。
“你是说,你们一个韵丹修士,两个凝丹修士,拿不下一个区区化气小修?”
那老者眯了眯眼,甚是不悦。
“门主,那符奴绝不是化气。”
“对,属下根本没看清她是如何施法的,便飞了出去。”
“正是,属下也没看清。”
“哼!”老者一甩袖袍,“没用的东西!”
少顷。
矮屋前,黄袍老者阴鸷地眯了眯眼。
身后一执事唯唯诺诺:“门主,就是这儿。那符奴身边还有一白发老妪,看不出端倪。”
另一执事道:“许是个杂役弟子,一把年纪了无甚功建,只能与这低阶弟子挤一屋。”
黄袍老者微微颔首,负手向前。
花白鬓发无风自动,端是一派仙风道骨。
尚离得矮屋八九尺,那门就震荡崩裂:“符奴!速随我去!”
此刻,符奴正立于木榻边,看着桌前的老妪沉思不已。
闻声,她红唇微勾,竟是多了一丝促狭之感。
“不去!”
声音清冽,毫不拖泥带水。
黄袍老者神色一凛,一只无形大手直冲屋内而去。
噗噗噗!
地上的木门碎屑蓦然飞起,如箭如针,将那无形大手扎得千疮百孔,又速度分毫不减地钉在老者身上。
老者骇然飞退,鲜红血液顺着空洞缓缓流出。
“姑且饶你一命,滚!”
一道苍老浑厚、似女似男的声音震荡而出。
愤恨地看了一眼那个说老妪“许是个杂役弟子”的执事,黄袍老者不敢耽搁,即刻逃离,再无半分仙韵。
三个执事更是如过街之鼠一般,抱头逃窜。
…………
无相峰。
一人匆匆入殿,走至南宫长老身侧,附耳禀报。
南宫长老听得秀眉深深皱起,眉心挤成一个川字。
“哪里来的老妪?”
“属下不知。”
她微一沉吟,看了看僵持不下的裴立与两宗长老,悄然出了大殿。
无相峰下,已止住血流的黄袍老者垂头而立。
南宫长老察看了一番创口,问:“当真一招便将你击伤?”
黄袍老者恭敬颔首:“是。”
来回踱了几步,南宫长老疑惑不解:“可你已是元婴大成,即便予你长老之位也是予得,寻常养神境想一招将你击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不说这天魔十三峰,养神境以上都登名在册,何来的老妪?”
黄袍老者回道:“属下未曾见其貌,不过据手下之人所见,那人却是面生。”
南宫长老鄙薄地笑了声:“那本长老就去会会她。”
…………
矮屋内。
符奴眼眸忽闪地看着老妪:“婆婆,原来你是个高手!”
老妪兀自品着茶,眼眸低垂,像是那茶杯里的粗枝美极。
符奴也不恼,自顾自地挪了杌凳挨近她。
“你为何帮我?”
老妪不语。
符奴眼珠微转,起身从包裹内拿出一油纸包。
里头装的是李星月做的鲜花饼,特意包好了,叮嘱她莫让老妪发现吃了去。
她将油纸包打开,放在桌面上,推至老妪跟前。
老妪抽了抽鼻子,拈起一块饼,细嚼慢咽起来。
直到连吃了两块饼,将手心里的碎屑一把拢进嘴里,才道:“受人之托。”
“何人?”符奴好奇死了。
老妪却不言。
心里一阵莫名的涌动,符奴紧盯着老妪:“道君?”
眼眸微斜,老妪第一次打量起她。
半晌,雌雄莫辨的苍老之音沉沉响起:“倒是像个人了。”
符奴腮帮子一鼓:“这是何话?先前只是不……不懂事罢了。”
话落,眼前金芒一闪,符奴吓得抬手遮面。
可那金芒却从她的一侧冲了过去。
轰!
符奴猛然回首,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靠墙跌坐于地,气息凌乱。
“南宫长老?”她愕然道。
南宫长老眼神迷离片刻,缓缓聚焦,看向跟前的一老一少。
她瞬移至此,还未完全落地,便被一股极强的灵力冲得撞了墙。
“你究竟是何人?”她回了神,直直地看向老妪。
老妪呷了一口粗茶,叹息一声。
“我无意与你为敌,但她,你带不走。”
南宫长老神色变了又变。
这老妪在她未落地之前便能感应到她,修为绝不会在她之下。
她紧抿唇线,深深地看了老妪一眼,像是要将人刻进骨子里,随后幽光一闪,无踪无影。
符奴呆呆地眨了眨眼,回望向老妪:“婆婆,南宫长老可是分神境的强者……”
老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桌上的鲜花饼包好,走至里屋将之置于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