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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黑雾之斩

    锦理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他只是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死了。

    但满身的疼痛,让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依然活着。

    龙吻不再闪烁光芒,因为它已被斩断。

    锦理手握着半截断刀,倚靠在大王榕树的树干上,勉强维持站立姿态。

    他想要说话,但却因为喉咙肌肉收缩,喷出一大口鲜血。

    “还能撑得住么……”

    鬼灵甩了甩刀上的残血。

    锦理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无一例外,都已经陷入昏迷。

    “啊……”

    低沉的声音从锦理的嗓子里面挤出来,有气无力。

    他多想就这样倒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他还有很多没做完的事情,他不能让晴澜白白死去,他也不能让这些兄弟,曝尸荒野。

    “啊!!!”

    锦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鬼灵嘶吼着,鲜血从口腔喷薄而出。

    此时的他,样子比鬼灵更加可怖。

    冲锋的路线变得无比漫长,双脚像被灌了铅水一般。

    锦理蚍蜉撼树般地进攻被鬼灵无情地反弹回去。

    身体再次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这一次,他怕是很难再爬起来了。

    “就这样了吧……”

    鬼灵的声音不再冷漠,而是透出来一丝惋惜。

    他刚要收刀,便发现锦理的手臂开始抖动。

    “啊……啊……”

    鬼灵如果有表情的话,此时一定是震惊的。

    因为锦理再一次的站起来了。

    他已经濒临昏迷边缘,意识模糊,但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寸肌肉,还再进行抗争。

    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了。

    黑雾从刀尖喷薄而出,像是一条柔顺的绳子。

    它卷起地上的断刃,并使其与另一半龙吻完美契合。

    龙吻恢复如初,只是白色光芒当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丝黑色,像是在牛奶当中加入了一点点黑巧克力浓缩汁。

    “刀者,当无所畏惧,由心所斩,可断万物坚,可抚万物柔。”

    鬼灵看到锦理眼中那充满炙热的神情,缓缓地将战刀收了起来。

    “我这套刀法刚刚创立,还没取名字,你如果学得会,它便属于你了。”

    说着,他走到锦理身旁,黑雾将其笼罩。

    “锦理,我不杀你,但今天的事情,不可吐露半句,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锦理的意识再也支撑不住,双眼失去了光泽。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却犹如巍峨的高山一般,屹立不倒。

    “锦理……呵呵,看来我没选错人。”

    鬼灵的身影逐渐消失,而大王榕树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般,翠绿的树叶顷刻间变得昏黄一片。

    它们离开了故土,随着微风翩翩起舞,遮天蔽日。

    半晌,叶落枝枯,一条双桅帆船赫然显露……

    ……

    ……

    当河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后脑勺因坠树而磕出来的包,在挤压下产生了剧烈的疼痛,导致五官立刻挤到一起。

    “嘶~”

    他疼得闭上了眼睛,直到疼痛感稍微减轻了一些,才重新睁开,便发现了前方,那个拿着龙吻的血人。

    “是……锦哥么……”

    从血人的外表,依稀可以辨认出锦理的轮廓,河洛一个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了过去。

    他来到锦理身前,张开双臂,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满身都是粘稠的血液,整个人像是一块被浇上了番茄汁的山药。

    “锦哥?”

    他轻声呼唤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旁的天瀚紧跟着转醒过来,锦理身上的血液得到召唤,纷纷飘向了他那边。

    伤口得以重见天日,那触目惊心的刀伤让河洛不禁怔在了原地。

    尤其是胸口的创面,皮肉外翻,贯穿了整个胸膛。

    天瀚撑着疲惫的身躯赶了过来,用自己的异能为锦理止血。

    云樵从睡梦中惊醒,蹭地一下坐起来,慌忙地四下张望着。

    他没有受到重创,只不过双臂被天瀚的血雾勒得有些发紫。

    嘴里的血腥味道让他有些反胃,不过,当他看到锦理时,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卧槽!锦理你咋啦!”

    三人站在锦理面前,神情异常严肃。

    他们想象不到,锦理遭受了何等残酷的战斗。

    但是他们明白,是锦理,用这满身创伤,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你们……都醒啦……”

    锦理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清澈,当啷一声,龙吻掉在地上。

    直到确认了三人脱离危险,锦理才肯倒下。

    河洛一把接住锦理向前倾倒的身体,并将他平放在地上。

    动作轻缓小心,生怕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天瀚的血雾覆盖在上面,流血正在渐渐止息。

    云樵从包里翻出云氏祖传的创伤药,名为云苓膏。

    一小瓶便价值千万,堪称央墟神药。

    由于制作繁琐,用材高端,所以并不能量产,只有云氏族人可以得到,并且还是限量的。

    但云樵丝毫没有吝啬,将一小瓶药膏尽数涂抹在了锦理的伤口上。

    随着一阵白色蒸汽沿着伤口边缘缓缓升腾,那些细小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三人联手将其他重大创口包扎完毕,便安静地围坐在锦理身旁。

    虽然每个人都没有说话,但脸上悲痛且感激的神情,胜似万语千言。

    “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云樵听了河洛的话,微微一笑,“这话还他妈用得着你说……”

    天瀚戴好护腕,吃了一粒补血的药丸,轻声说道:“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像他这么傻的人,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就在众人发表着感叹的时候,一旁的丛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到一队参赛选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