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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漏洞百出

    裴少煊缓缓坐下,翠竹依依不舍的跟姜云舒道别,和阿七一同跟在了他身后。

    路陆装模做样擦了眼角虚无的眼泪,他放下路怀生,向北辰皇帝作揖,“抱歉陛下,臣实在是太担心犬子了,若冲撞了陛下,还请恕罪。”

    说罢,他双膝而跪,当中磕头谢罪。

    北辰皇帝懒散的嗯了一声,没有计较这场插曲。

    路陆回到原位,瞧见裴少煊在身侧,他不禁拉远了距离。

    只见裴少煊身子向他倾斜,话语带笑,不要脸地打起了招呼,“路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方才他暗卫阿七,故意针对路怀生,路陆哼出一腔怒气,不情不愿道:“六皇子别来无恙。”

    “也不知六皇子来做什么,北辰的规定您没忘吧?”

    “娶了北辰外的女子,可是不能参与政事,哪怕是审案也不行。”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个堂内的人听见。

    这样的说辞,合情合理,这下还赶不走你们?

    裴少煊轻笑几声,眼底的笑意深不见底,黑眸透射着路陆丑恶的嘴脸。

    “在下当然记得,只是路大人好像也没有资格说在下吧?”

    他指节有节奏地轻扣桌面,“北

    辰的规定和律法,路大人都这么熟悉,肯定也记得和原告、被告,有血缘关系的官员,一律不能来堂上吧?”

    路陆脸变成青色,又转变为红色。

    他哪里不知道这一条呢?

    为了这一条,他特意让爱女去陛下面前求情,若不然他早在陛下进来的时候,就被问罪赶出去了。

    可他总不能如实说出来,那不直接打了陛下的脸吗?

    见路陆说不出话,裴少煊讥笑道:“也是,路大人关系多,哪里是在下能比得上的,当然也能无视了路大人口中所说的规定和律法。”

    姜云舒知道,他在暗地讥从讽路家出来的德妃,有了这么个宠妃在皇宫,路家基本能在阚城横着走。

    路陆在朝堂上见多识广,很快安心了心神,面前这个人不过还是一个黄头小儿,自己跟他较什么劲。

    他舒出一口气,“臣不愿犬子蒙冤,幸得陛下恩宠臣,因此获得了这等恩赐,那殿下你呢,你获得了陛下的批准吗,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路陆简单的一句话,姜云舒心底竟然生出了另外的想法。

    裴少煊到底是为她打抱不平,还是因为年少相爱的人,选择了自己的父皇在

    怄气。

    就在她幻想着每种的结果,就听见耳边响起了裴少煊的声音。

    只听他说。

    “既然路大人是为了您的犬子,那在下必然是为了爱妻,她一个女儿身千里迢迢过来,委身于在下,在下必然不能让她背上别人丢来的黑锅。”

    “天道自在人心,恶人不一定有天收,所以要多些人来判定啊。”

    裴少煊话音刚落,姜云舒扑哧扑哧,要往外面跳的心脏,在这一刻稳稳地落回了远处。

    爱妻......?

    她脸上浮现了不知名的笑意。

    “够了!”

    北辰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朕是来旁听审案的,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们斗嘴!”

    “厉飞扬,你若是不懂如何做少卿,不懂如何审案,朕现在就可以把你换了,尽让他们在这里说些废话。”

    明黄的大袖一甩,堂内发出巨大的声响,众人一动不动,等着北辰皇帝能够消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遭受牵连的厉飞扬眼神黯淡下去。

    他再次拍向惊堂木,“传,证人入场。”

    “老实点,快进去。”

    官兵们押着三个男子上堂,他们被推搡着跪到地上。

    “见过陛下,

    和各位大人。”

    姜云舒一眼就认出来,这三人正是当日和路怀生在一起的人。

    当她和三人环视堂内的视线对上,后者顿时不知所措地收回视线,像是耗子碰见猫慌张地逃跑。

    当时还害怕得向自己求饶,如今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上堂替路怀生做起了假证。

    可惜他们不知道,猫轻轻一拍,耗子便手到擒来。

    “堂下三人可是路怀生的证人?”

    “大人,是的,草民叫崔晟,是路公子的贴身侍从,这两位一个是车夫刘骏,另一位则跟我一样也是路公子的侍从贺远航。”

    “把他们三人的口供呈上来。”

    厉飞扬的部下听后,立马拿出了三张宣纸摆在他的跟前,“厉少卿,这边是他们三人录得口供。”

    厉飞扬随意瞄了几眼,便推到一旁,“宫月你念出来。”

    宫月拾起他桌上的三张宣纸,朗声道:“贴身崔晟的口供中说道,那日申时,路公子从宝华楼吃完酒下来,神志不清,嚷嚷着要在阚城游一圈,崔晟便和刘骏两人商量,改道回府,公子睡着了也不会发现,谁知在回府的路上恰好撞见了六皇妃,发生了口角,六皇妃便刺伤了

    路公子。”

    宫月翻阅着后面,扭头对厉飞扬说道:“厉少卿,其余两张是差不多的内容。”

    厉飞扬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他们提前做好的手脚,怎么会有过大的差别呢?

    “路大人和张御医关系好,张御医子时到了路府上为路怀生医治,他也可以作为人证,六皇妃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姜云舒听着虚假的口供,无法忍受他们无止境的欺压自己,她反驳道:“厉少卿真会说话,陛下还没说话,本宫还没发言,厉少卿就要定本宫的罪名,好大的官威啊!”

    “在座的各位,就没有从刚才的供词中,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吗?”

    那些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没有明白姜云舒所说的地方。

    而底下的路陆和魏轩、厉飞扬,更是对他们准备的东西信心满满,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去抓取姜云舒,给她这么长的喘息机会。

    唯有在场的裴少煊相信她,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其中的漏洞,实在是过于拙劣。

    见他们无人提出,姜云舒继续道:“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路怀生吃酒,吃到了轻易入睡的程度,并且神志不清,连下人改了路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