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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老子砍到了!”

    杀手头头大肆笑着,眼底多了抹狠戾之色,他大声说道:“驾马的那个受了伤,她们跑不了多远,都给我冲上去追她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

    一声令下,他们一群人继续朝着姜云舒几人驶去的方向追去。

    多且杂的脚步声响起,动静极大,惹得树枝上的飞鸟嚷着嗓子飞离。

    与此同时,姜云舒的肩头不停地涌出鲜血,染湿了后背的料子,无法吸收血液的衣料,甚至流到了大黄和李圆圆身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个部位受伤了。

    一刀下去,牵扯到了她的旧伤,痛上加痛,令人难以忍受。

    失血过多的姜云舒双眼半睁半阖,她单手操控着缰绳,空着的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根保证清醒。

    在她身后的李圆圆坐立难安,面露惊恐之色,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还是那么近。

    看到姜云舒这副模样,良心受到了无比痛苦的谴责。

    李圆圆想要开口,却无从说起,好像每说一个字都是错的,是不对的,她终究亏欠姜云舒。

    感觉到体力流失的姜云舒,她向后倾斜依靠在李圆圆肩头,以此缓冲

    一下自己的体力。

    姜云舒弱声道:“这缰绳交给你,它叫大黄,很有灵性,你带着盈盈走吧,我快不行了……”

    她断断续续说着,等她说完,李圆圆连在一起后才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

    李圆圆撑着她的身体,皱紧眉头追问道:“六皇妃那你呢,你的伤势这么严重我不能再丢下你。”

    她话语颤抖,捏着姜云舒的臂膀不忍丢下。

    “在大理寺的时候,我寸步不安,是他们拿盈盈威胁我,要我颠倒是非黑白,当时他们说只是让六皇妃你坐牢,没想到……”

    说着,她低下了头。

    姜云舒看着她的脸,轻笑道:“都过去了,何必在意。”

    她缓缓把缰绳挪到李圆圆手里,按住李圆圆的手背,对其叮嘱道:“你们走吧,我撑不住了。”

    姜云舒气息孱弱,明显能感受到自己即将撑不住。

    不等李圆圆作出反应,她立即跳下了马。

    “六皇妃!”

    在李圆圆震惊地喊叫声中,她顺着斜坡滚落进茂密的林间,耳边是不停的翻滚声,和窸窸窣窣压过碎叶的声响。

    “砰——!”

    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她的滚向,她松了一口气。

    晕厥感接

    踵而来,她眼前的场景变得迷离,只看见一团的黑和碎裂的光。

    ……

    一滴液体掉落在她脸颊上,冰冷的温感碰醒了正处于昏迷的姜云舒。

    她微张的唇瓣,发出淡弱的声音,“唔——”

    她刚擦去脸上的液体,零散的雨点忽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砸在树叶上、石头上、她的身上。

    姜云舒手撑着地面,动作缓慢,吃力地坐了起来。

    不停砸向地面的水滴把她全身浸湿,衣衫紧紧贴在体肤上无法轻易剥离。

    她掌心向上,感受着自上而下落下的雨水,同时仰望着那犹如银针的雨丝。

    她不禁感叹道:“天,变得真快啊……”

    姜云舒的心在此时变得无比放空,她依靠着大石,感受不到身上传来的疼痛。

    缓了许久,她才堪堪想起自己的肩头还有伤这一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的她脑袋都要装不下。

    她谨慎地捏起一旁的衣角,没有依附的雨珠落在伤口,宛如滚烫的岩浆跌落在那沾满泥泞的伤口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算了,伤口暂时就不处理了,先保存体力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姜云舒借着月光,左右扫视着附近的环境,她眼睛尖,一下就锁定了挂在丛林上面的粗壮树枝。

    她扶着石头踉跄起身,小心翼翼地落脚,短短的几步路,平常一下就到了,如今却变得举步艰难,费了好一阵功夫才走到。

    有了东西支撑,终于可以卸掉一些力,她呼出一口浊气,在烟雾朦胧,漆黑无比的雨夜里摸索着前进。

    夏天的雨夜应当是闷热,是热气喷发的,而她却感到阵阵恶寒,抖着佝偻的身躯,从远处去瞧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醒醒——”

    姜云舒瞪圆双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可这样实在微不足道,她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这倾盆大雨的雨声里显得微不足道,于她也是亦然。

    她漫步在这布满危险的林间。

    忽然,脚踝处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她浑身一激灵,僵硬的向下看去。

    居然是一只毛色洁白的小兔子。

    它正嗅动着鼻子,蜷缩在她脚边,看样子似乎在取暖。

    她心下一软,忍痛蹲下身子,神情温软地抚摸起它的背部,“怎么不回洞里,我没有带伞,不然我们都可以避雨。”

    想到

    什么的她,眼底思绪浑浊起来,再次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脱离了兔子身边,嘱咐道:“快回去家里吧,我也该找个地方避雨了。”

    说罢,姜云舒动身就要寻找地方,白兔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蹦一跳在前面带着路。

    姜云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多想跟在了它的身后。

    她走得慢,通灵性的白兔也会停留在原地,好似在专门等她。

    一人一兔,两个不同的物种在这瓢泼大雨里相伴,一前一后的走着。

    走了半晌,当姜云舒看见了不远处的洞口,她内心感到一阵欣喜,立马加快了脚步,把白兔抱在怀里,几乎是冲进了洞穴之中。

    有了遮雨的地方,姜云舒不必再担心一直淋雨会生病,以及在野外乱走被凶猛动物吃掉的可能。

    想到这里,她激动地亲了一口怀里的白兔,笑道:“待我出去,一定喂你吃最好、最大、最艳的胡萝卜!”

    晕乎乎的感觉再次涌上脑袋,心尖更是感到闷闷的感觉,手背覆上额头。

    烫,滚烫至极。

    明明她身体感到的是掉入冰水中的寒冷,她呼着热气,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她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