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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姝也不是蠢人,她自然听明白了兰清笳的言外之意,她看着兰清笳,一脸郑重其事,“今日我不是皇后,也不存在什么尊卑,就只是朋友。我问你这话,就是真心实意地想听你的实话。

    如果他的为人品性的确没有任何问题,织画又实在中意他,我也无可奈何。

    若他实际上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那就算织画再怎么寻死觅活,我也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听了她这话,兰清笳心里便有数了。

    皇后对楚宴的出身没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她真正在意的是楚宴的为人品性。

    织画是公主,她嫁人与一般姑娘嫁人不一样,她出嫁之后皇上是要赐公主府的,到时候,驸马也会与她一道住在公主府中。

    所以,皇上皇后也不用担心女儿嫁给他之后在物质上吃苦的问题。

    但如果楚宴的人品不行,那公主嫁过去,即便是皇上皇后也帮不上忙了。

    兰清笳斟酌着开口,“他的人品如何,由我来评说难免会有些武断,我便讲讲几桩我所见和所知之事吧。”

    楚宴在兰清笳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呢?

    懂事,隐忍,知进退,骨子里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

    这种认知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在亲眼所见的一桩桩一件件的

    大事小事中拼凑出来。

    兰清笳便将那些事一一讲述了出来,霍云姝听罢,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末了,她道:“如此,我明白了。”

    兰清笳从她的神色间看不出她对此事的态度如何,她的脑子里又冒出了方才的那个问题。

    楚宴愿不愿意尚公主?

    若他不愿意,该怎么办?

    站在织画的亲婶婶的立场上,她知道,织画身份贵重,能看得上楚宴是他的福分,他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但站在楚宴的立场上,他若是无意尚公主,那织画的身份于她而言,就反而是一个累赘和负担。

    本朝并没有规定驸马不能任职,楚宴就算尚公主也依旧能入朝为官,只不过,一些掌握实权的要职他不能碰。

    若他的目标是位极人臣,手握重权的话,那他定然不会愿意尚公主。

    这是两个不同的选择,只是,皇上和皇后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吗?

    兰清笳的念头在心里转了几个圈,她换了个说辞把话问了出来。

    “我听说家里一直都在为他相看,若他已经相看好了中意的姑娘……”

    霍云姝看了她一会儿,旋即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你啊,有什么话在我面前都不能直接问出口,还要这般拐弯抹角?”

    自己的想法被她一下拆穿,兰清笳面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她的这番态度,说明她并没有为此生气和介意,兰清笳便也坦然许多。

    “我们关系再亲厚,我也不能当真在你面前胡言乱语。”

    霍云姝:“这是织画的终身大事,便是私事,我只盼着你对我掏心掏肺才好。”

    兰清笳见她神色真诚,知道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便也不再顾忌,重提了方才的话题。

    “那我便说句掏心掏肺的话,如果楚宴当真有了心上人,亦或者他不愿意尚公主,你当如何?”

    霍云姝听了这话,并不生气,而是同样认真地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有缘无分了。”

    她的回答让兰清笳意外又不意外。

    她问,“如果织画为此向你哭闹呢?”

    霍云姝语气坚定,“那也没用,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来的姻缘,最后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她也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霍云姝虽然疼爱自己的女儿,但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也不会妥协。

    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就算现在织画无法理解她的用心,日后,她长大之后自然就能明白。

    兰清笳见霍

    云姝的态度这般通透明白,心里原本的担忧便一扫而空了。

    是她多虑了,她应当清楚霍云姝的为人的。

    她给出了这么一句准话,兰清笳便无需再为楚宴担心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结下这桩姻缘,只看楚宴自己了。

    兰清笳也没有向楚宴通风报信,若因为自己的插手反而影响了此事的发展,那自己反倒是帮倒忙了。

    她在霍云姝面前说了他身上的那几桩事情,本身就已经是在帮他了。

    兰清笳很快就又被一心堂的事分走了精力,便没有再分心留意这件事。

    等她忙过了一段,就听说皇上已经下旨给楚宴和织画赐婚了。

    他俩这亲事成了?

    到了这会儿,兰清笳对楚宴的想法这才生出几分好奇来。

    她正好有空,便打算明日回娘家看看。

    兰清笳与秦淮谈起这件事,一旁宛央忽而插话,“宴舅舅真的要娶织画姐姐了吗?真的被元恺哥哥猜中了。”

    两人一听,当即眸色一动,兰清笳追问,“央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元恺哥哥之前就猜到了这件事?”

    宛央捂住了嘴,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我怎么说漏嘴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笃定这其中必然有事。

    他们两人便开始互相

    配合,从她的嘴里套话。

    她的嘴巴就是漏斗,哪里禁得住他们的套话,三两下就被他们套出了事情的始末来。

    宛央刚来京城的时候,在宫里十分不适应,一次无意的机会,她遇到了楚宴,她在兰家见过他,知道这是他的宴舅舅。

    而这位宴舅舅爷很和善,见她不开心,便学了一段口.技逗她开心。

    之后,他又时不时给她送些小东西,那些都是他亲手雕的。

    这件事,宛央在信中也说过,秦淮和兰清笳都知道,这也是他们对楚宴感观不错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看来,宛央只告诉了他们一部分的故事,瞒下了另外一部分。

    事情的另外一部分也很简单,有一回织画看到了宛央新得的木偶,很是喜欢,便向她讨要。

    宛央觉得这是宴舅舅送给她的,若自己转送他人终归不大好,但织画姐姐喜欢,她也不好拒绝。

    事后,她便将此事告诉了宴舅舅,没想到宴舅舅非但没有生气,还主动表示若是织画姐姐喜欢,他可以再为她雕刻其他物件。

    只是他特意交代了宛央,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织画知晓。

    宛央问他为什么,他说:“她若知道了,只怕就要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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