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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皇权世界05

    “敢问国师,这龙脉究竟是何人的龙脉?”

    林涵放下了茶杯,瓷制的茶杯敲击在石桌上。

    击声沉闷,扣在了洛司钰的心上。

    “这龙脉自然是褚国的龙脉。”

    洛司钰知道林涵意有所指。

    但他是国师,是这褚国的国师。

    他的答案从来都是唯一的答案。

    世人都道初代国师是勘破天机而盲,可他研习术法多年,日日观效龙脉,自然知道没有眼盲的报应可言。

    真正让初代国师眼盲的,并非天机,而是人心。

    饶他是万人之上的国师,也注定了要效忠于天子,匍匐于皇权。

    “这龙脉是褚国的龙脉……”

    林涵将这句话在自己的口中绕了一圈,浅笑着开口问道:“可这龙脉是国师为褚国寻来的龙脉。”

    “娘娘何意?”

    洛司钰终是正色了起来。

    这样的妄言,事关他百年的师门传承,他从来都松懈不得。

    “国师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想请国师大人也为我寻一条龙脉罢了。”

    寻龙脉。

    图帝位?

    “娘娘可是想更天换日?”

    “我以为你会说是牝鸡司晨。”林涵自嘲道,“我若说想,国师大人又当如何?”

    “并无不可。”

    出人意料的,洛司钰答应得无比利落,好似还松了一口气。

    “只是娘娘须得赠我一物。”

    林涵好奇道:“我孑然一身,这冷宫也早已是破败不堪,不知我还有何物能入得了国师大人的法眼?”

    洛司钰睁眼,两颗灰白的眼球直愣愣地盯着林涵眉间:“是娘娘的双生魂。”

    林涵一抖,茶水溢了满袖。

    不是三魂七魄,是附在这具躯体上的另一道魂魄。

    那是真正的饶梓彤。

    这洛司钰双目不能视凡物,却可见人魂体!

    如此说来,他之前能借着自己的身形行走至凉亭,却又需要依位听声才能辨别茶水的位置,此番矛盾之处已然能全部解释清楚了。

    “你看见了什么?”林涵质问道。

    “看见……”

    洛司钰似乎并不习惯睁目而视,纤长的睫毛轻眨两下便又阖上了双眼。

    “那日荷花池落水,您本是满身怨气,出水之时竟是金光大盛。

    在下本以为您是在生死之间有所顿悟。

    但今日一见,却知是双魂相伴。”

    “国师大人可是想替天行道,斩杀了我这怨气满身的双生魂?”

    林涵等候着洛司钰的答复。

    “并非,我与这双生魂有缘,故此想向娘娘相求。”洛司钰低眉,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有缘?”如今她便是饶梓彤,有什么因缘际会,是她不知晓的?

    “可否请国师大人明言?”

    “我若说明,娘娘可愿相赠?”

    “不愿。”林涵毫无商量的余地,“她是魂非物,是去是留自有她自己的打算,我有什么资格能送给你?”

    洛司钰为自己的失言低头致歉。

    林涵知晓这句“抱歉”并非是对自己而说的,便也没有贸然地开口原谅接受。

    “国师大人若是无事……”

    林涵开口打算送客,却慕然地被洛司钰出言打断道:

    “我做了一个梦。”

    “梦……”

    洛司钰缓缓将自己与“饶梓彤”的机缘道出。

    那是饶梓彤落水的当天,洛司钰照常做着日常的功课。

    观效龙脉,研习师傅留下来的师门古籍。

    洛司钰自小在遣云殿中长大,师傅故去之后,他便独自一人生活。

    那日,他刚点起龟鹤炉,烟气却扑了他满身。

    他双目看不见死物,但那些烟尘却带着淡淡的热气,透过他通身的华服,沁润他的身躯,然后向着这皇宫的西北角倏忽而去。

    这鬼鹤炉是初代国师留下来的,焚香烧艾,烟气从来不偏不倚,香远益清。

    如今此番异变,宫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于是洛司钰熟练地从六楼高的窗口层层跃下,翻飞的衣角轻巧地像片翩然的蝴蝶羽翼。

    在熟练地躲过遣云殿附近的守卫后,洛司钰来到了荷花池旁,见到了饶梓彤落水。

    在两侧侍卫宫女如同下饺子一般落水之后,他瞧见了红光破水而出。

    都说鸿运当头,这道红光,已然有隐隐泛紫的迹象了。

    此人红光满身,身旁之人都会被她的运势感染,福运连天。

    就算是天子立其身侧,也可被助长运势。

    这样好的运势,于洛司钰来说,却是无趣。

    洛司钰正打算离去时,一道金光突然突破天际。

    其光芒,居然比洛司钰日日观效的龙脉还要明亮上几分。

    就算是之后金光聚拢,其光芒依旧无人可抵。

    瞬时间,洛司钰如此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呼吸声。

    洛司钰第一次怨恨起了自己双目失明,不得见对方的真容。

    在他成年之际,师傅让他去兑现当初应允他生父一家的一个承诺。

    洛司钰聪慧过人又是术法通天,自然是全身而退。

    可他踏回到遣云殿的那一刻时,却觉得自己仿佛筋骨俱断。

    膝盖一软,生生地磕在了遣云殿的石板之上。

    等他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如同幼年病重时一般倚靠在师傅的膝头了。

    “师傅……”洛司钰声音喑哑,粗糙得像是随时会腐化碎裂的木门门轴。

    师傅摸索着,用掌心轻触到洛司钰轻颤的睫毛,这才顺着眼眶轻抚他的眉眼,像是为他抚平心中的愁绪。

    “司钰,你的眼中可纳山海,不该囿于这方寸之地。”

    山海?

    师傅总说他是师门之中唯二明目之人。

    他,还有那位初代的国师。

    只有做到与初代国师同等的功绩,那才算得上是比肩,那才算得上是立于山海之巅。

    师傅知道他的执念,于是在生命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