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宝执意要状告王家,县丞只好将所有人都带去衙门。
王宅被县丞带人抄了的事,县令还被蒙在鼓里。
他现在正被他的宝贝儿子缠得头疼。
就因钟记酒楼上次送了几道新研制的招牌菜,儿子什么都不吃了,非要闹着吃钟记酒楼的酱肘子。
哼,钟东家那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妄想用几道招牌菜就想让他把钟记酒楼的禁令给撤了。
一个月后,他的调令就下来了,他不趁现在捞点油水,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亏钟东家想得出来,送菜?
这是打发穷要饭花子的?
听到外面有击鼓鸣冤声,县令烦躁道:“哎呀,好了!不吃就不吃吧!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本来县令儿子也不是非要吃这酱肘子,看他爹不给他吃,小脾气“嘎”一下就上来了,嘴一撇,脚一跺,“娘!我就要吃酱肘子,我不吃王记酒楼的,就吃钟记酒楼的。不让我吃,我就跳井。”
县令夫人心啊肝啊的一边哄着,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去钟记酒楼,给少爷买份酱肘子,价钱随便他们开。”
丫鬟领命去办事了。
再说县令正了衣冠,开始升堂!
听到南宝要状告王家,又想敷衍了事,再去王家通报消息,好大赚一笔,“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敢藐视本官,来人杖责二十!”
南宝微微俯身行了一礼,“青天大老爷荣禀,民妇姓南,夫君姓祝,是小渔村人!”
县令正要拍惊堂木,被身边的师爷止住,“老爷,小渔村的祝秀才!”
县令一愣,秀才及秀才娘子在大宁国见官的确可以不用行跪礼,这还真挑不出毛病。
他拿起那块血布,又重新看了一遍,摸了摸胡须,不愧是灵石县最年轻的秀才,写状纸都写得声情并茂,令人愤慨。
敷衍道:“你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南宝又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并着重强调自己新买的、价值四百两的马车,被砍成了废品。
县令收了王家这么多年的礼,自然要为王家行方便,“来人,将行凶之人带上堂来!”
南宝已经大致猜出来,县令又要包庇王家。
这县令的东风,看来真的没必要借了。
果然,县令又是让行凶之人顶罪的老套路。
还好南宝有下文。
就在县令要独断判案时,公堂外炸锅了。
钟东家敲锣打鼓吸引了一路的街坊邻居,来到公堂外,敲起了鸣冤鼓。
他要状告王记酒楼。
一,恶意竞争。王记酒楼买凶在饭菜里下药,导致钟记酒楼的顾客吃了饭菜,上吐下泻。
二,王记酒楼偷了钟记酒楼的招牌菜。
证人兼罪人小强认了罪,小强将王掌事怎样骗他去赌钱,怎样让他借赌坊银子,又怎样替他还银子,让他签卖身契的事情全抖了出来。
关于怎么解决赌坊掌事一直不愿意签字的事。
就不得不说南宝的曲线救国方针了。
她用了几道菜,哄得赌坊掌事母亲喜笑颜开,根本不用他们出手,赌坊掌事母亲就让赌坊掌事摁了手印。
种种证据面前,县令还想包庇王家,让人带王掌事。
让王掌事做背锅侠。
灵石县的老百姓看得一脸鄙夷,果然是官商勾结,把百姓当猴耍。
这时,县丞将王家的一沓罪证呈上来。
并说得了州府的命令,查封王家。
听到这话,公堂外跟着钟东家来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
县令终于坐不住了。
休庭一刻钟,将县丞拉去了偏厅。
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州知查封王家的事情,他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州知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县丞办?
半年前,州知换人,他就觉得奇怪,现在州知突然查封王家,他不得不怀疑这州知的意图。
他指着县丞,“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本县?”
县丞在县令手底下办了三年的事,只因他不愿同流合污,被整个县衙里的人排挤。
原本她还想着反抗,用大宁国的历史唤醒他们心中的良知。
后来,他发现还是他太一厢情愿。
他将自己的雄心壮志亲自掩埋。
学着县衙里的人,只做自己的分内事,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
当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是县丞的最后底线。
可是,前几天,祝秀才找到他,问他想不想让灵石县的天变得如当初一样蔚蓝。
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只觉得这秀才还是太年轻,就像当初的自己,碰碰壁也就不再想要什么海晏河清的世道了。
直到一个时辰前,他将王家的罪证和知州的查封令给他,问他愿不愿意为灵石县的百姓再请一次命?
他热泪盈眶,感觉心中的阴霾一点点散去。
县丞不自觉地扬了扬下巴,“大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可,王家树大根深,稍有不慎就卷入其中。您有家眷要照拂,我孑然一身,还是让我先上吧!”
县丞后退一步,作揖道:“大人,下官愿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王家!如果王家死灰复燃,我愿拖着王氏家族下地狱,此生不悔!还望大人成全!”
县令哪里不知道县丞的言外之意,这是骂他与王家同流合污,食君之禄,成陈仓硕鼠,愧对君恩!
“你!你以为那新任的知州是程家的对手?”
县丞大义凛然道:“下官能力有限,只能死磕王家!程家就交给大人了。”
说罢再也装不下去,一拂衣袖,跨进公堂。
县令气得想要破口大骂,气鼓鼓地上了公堂。
这时,一夫人装扮的女子跪在公堂之上,控诉道:“大人,民女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