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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袋一热,话说的有些上头,黎芸上前一步,站在我身边,紧随我的步伐。

    “还有我,大名三圣姑之后,摸金一派黎把头。”

    此言一出,小尘、范宇坤也都上前一步,与我们保持战线统一。

    裴世勋阴冷眼睛掠过黎芸,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绝了,一个个脑袋都有病,争着抢着做杀人犯,还有黎把头,一个光杆司令而已,还把自己说的挺唬人。”

    就剩鼻大炮一个人站在身后,顿觉自己有点被孤立了,嘀咕了一句,忙不迭也上前一步,将那给汽车抠石子用的带棱带刺、带钩带尖的专用工具横在胸前。

    “去他妈的吧,伙爷会没有一个孬种,炮爷豁出去了。”

    这货突然发了狠心,兀自说道:“你这个二女子,你,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物极必反,许是愤怒到了极点,相比刚才,裴世勋反倒平静了不少,可这种平静让本来就有着几分鬼里鬼气的他显得更加可怕。

    “察哈,你死的好惨。”

    嘀嘀咕咕了几句之后,裴世勋用双手举刀,有气无力的对我们说道:“我要用你们都鲜血祭奠察哈的阴魂。”

    大概意思我是听懂了,血债还需血来偿,裴世勋这是要给老朴报仇,可是他称呼老朴为“察哈”。

    那么,这“察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当时的抗日影视剧还很正经,我也比较喜欢看,总是在里面听到“晋察冀边区”和“晋察冀根据地”这两个词。

    后来,还特意了解了一下,其中“察”指的就是察哈尔省。

    这是中国旧时省份的称谓,一般来说指的是民国时期划定的察哈尔省,以察哈尔蒙古族命名,省会在张家口,是塞北四省热河、察哈尔、绥远、宁夏之一。

    如今少了一个“尔”字,我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察哈”绝对不是地名了。

    带着疑问,我问道:“阿黎,察哈是什么意思?”

    黎芸挠了挠头:“这不是韩语,我也不知道。”

    一筹莫展之际,就见鼻大炮眼前一亮。

    “哥,有重大发现。”

    鼻大炮使劲一擦鼻子,兀自说道:“原来裴世勋是老朴的儿子,怪不得他这么伤心难过。”

    “啊?什,什么?”

    这也太跳跃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简直驴唇不对马嘴,考虑到鼻大炮又“懂王”的绰号,我使劲搓了搓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鼻大炮边想边说:“有部老电影,名字记不清了,里面好像就把父亲叫做察哈。”

    随即,这个说法就得到了裴世勋的印证。

    “没错,老朴就是我的察哈,我们……”

    话锋一转,裴世勋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察哈的察哈本是中国通古斯民族鄂伦春族人。”

    鼻大炮人前有,忙给我解释:“察哈的察哈,就是爷爷的意思。”

    我反问道:“那爷爷叫什么?”

    “绝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

    鼻大炮眼睛一斜,看了一眼裴世勋继续说道:“裴世勋自己也不知道,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我就更别提了。”

    这可真是石破天惊的爆炸性新闻,不过将这几个月的记忆碎片串联起来,一切似乎就都能对的上了。

    思绪回拨,我想起在拖轮之上,一开始老朴假装自己不懂中文,后来局势所迫,他又谎称自己是跟鼻大炮学的。

    对此,我一直心存疑惑,因为老朴的说法有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虽然他极力掩饰,可是他的汉语说的很流畅。

    众所周知人的语言学习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急剧退化了,老朴已过天命之年,就算天赋异禀,也绝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一门被称为世界上最古老、最难学的语言。

    所以,很早我就笃定,老朴在撒谎,只是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当时情况特殊,大家有今没明,活着是第一要务,老朴撒谎根本不是主要矛盾,所以随着他的惨死,这件事情也就被我抛之脑后了。

    刚才裴世勋一出场就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想必也一定是跟老朴学习的,而且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他们父子二人的感情不错。

    看我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裴世勋便接着说了下去。

    通古斯民族,指所有使用阿尔泰语系中满-通古斯语族的民族,主要居住在中国、俄罗斯、朝鲜和韩国四国境内。

    当年,朝鲜局势动荡不安,许多朝鲜人流落到中国东北境内,但就像范宇坤一样,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还都认为自己是朝鲜人,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归祖国,重建美好家园。

    朝鲜战争爆发以后,为了支援民族解放战争,一大批中国境内的朝鲜人民踊跃报名,加入了保家卫国的战争之中。

    裴世勋的爷爷,也就是老朴的父亲正是在那个时候应召入伍,后来在战争中身受重伤,被当地老百姓救了下来,就这样阴差阳错最后在韩国落地生根,开枝散叶。

    “绝了,还好意思说?”

    鼻大炮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插话,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你看啊,你咔嚓的咔嚓是朝鲜人,在战场上当了逃兵,后来又成了韩国人,对吗?”

    不等别人回答,鼻大炮一抬腿,用手拍了一下大腿面子继续说道:“这不妥妥的叛徒吗?炮爷分析的对吗?”

    听闻此言,裴世勋气的浑身发抖,铜铃铛一阵乱响。

    “一派胡言,还有,是察哈,不是咔嚓。”

    “嘿嘿,炮爷知道,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气死你,嘿嘿。”

    “你?”

    裴世勋提起神刀,刀尖指着鼻大炮,盛怒之下,说道:“一会先杀了你。”

    时光飞逝,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老朴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很快妻子身怀有孕,老朴人逢喜事精神爽,干劲十足的工作,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前文书介绍过,老朴当了一辈子船员,就在裴世勋呱呱坠地的前夕,老朴出了一次海。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老朴所在的渔船触礁了,落水之后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也是他命不该绝,奇迹般的被海浪冲到了一处孤岛上。

    老朴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他竟然失忆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就这样,老朴一个人在孤岛上生活了数年之久,一次暴雨倾盆,他失足滑倒,脑袋撞在顽石上,往事瞬间被他全部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