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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往事(2)

    林沧海巧舌如簧,三番五次把一盆脏水泼到了我身上,他这是在偷换概念。

    这话说的很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想到这些,我身子一颤,没有说话。

    “光廷,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对不对?”

    “对。”

    “那你问吧,到了如今这番田地,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我早在心中盘算已久,不假思索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当年我爷爷砸锅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一猜你就要问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俗话说: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帝。

    前文书也交待过,关中十八唐帝陵,还有西汉十一黄帝陵,其他皇帝陵寝更是星罗棋布,不胜枚举,至于妃子、王子、公主墓,那简直就多如牛毛了。

    当然,要想盗倔规模宏大的黄帝陵绝非易事,另外这些陵寝都被当地视为重点文物保护对象,安保措施比较严密。

    此处列举两例,第一就是前文书提到过的秦公一号大墓,从1976年到1986年,考古发掘历时整整十载春秋,开挖土方接近10万立方米。第二就是已在郭沫若和吴晗的主持下,对明代第十三帝神宗显皇帝朱翊钧定陵的考古发掘。

    据说身郭沫若力排众议坚持主张对定陵进行考古发掘,其实是有私心的,那就是为了找到号称“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百科全书”的《永乐大典》。

    郭沫若认为《永乐大典》真迹是朱棣的陪葬品之一。

    然而,历史6年的发掘,甚至修筑了铁路拉运土方,却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永乐大典》,还给中华民族宝贵的历史文化遗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定陵的发掘也被认为是考古史上的一大悲剧。此后,国家出台政策不再主动挖掘帝王陵墓。

    有人甚至说郭沫若是历史罪人。

    此处不下定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言归正传,伙爷会自知凭借一己之力无法撼动唐泰陵,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唐泰陵,这又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徐半仙。

    此人是何方神圣?就是前文书说过的那个依靠“点灯”混迹江湖,最后一墓两卖,使得白帮和伙爷会势不两立的人。

    徐半仙深谙风水理论、寻龙点穴之法,他经过春夏秋冬,日月轮转的长时间跑山之后找到了爷爷,言说自己找到了唐泰陵的玄宫入口,并开出高价。

    至于说徐半仙为何会选择唐泰陵,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唐泰陵处于关中十八唐帝陵的最东端。

    或许有人觉得,这不能成为一个理由,但是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规矩,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规矩,就像盖房子封顶上梁要放炮一样,倒更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关中十八唐帝陵西起乾陵,东止于泰陵,绵延150公里,犹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横亘关中道。

    龙头、龙尾,自然会让人浮想联翩。

    想当年,黄巾军首领黄巢率众40万,愣是挖出了一条“黄巢沟”,也没能打开乾陵,还有耀州节度使温涛,此等牛逼吊炸天的盗墓高手也对乾陵束手无策。

    徐半仙自知相较这二位,无论是北派还是南派,那就是原子弹和小摔炮的差别,简直弱爆了,自己就算找到乾陵地宫入口,恐怕举全国盗墓行业之力,也只能是跳蚤吃大象,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唐泰陵。

    林沧海说:“饶是伙爷会鼎盛时期,也没有十足把握打开唐泰陵,更何况又一分为二,与白帮分庭抗礼,就更加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一开始老祖爷并未把徐半仙的话放在心上。”

    我问道:“那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徐半仙呢?”

    “由于老祖爷和白老太的风流韵事闹得满城风雨,老祖爷的声望一落千丈,除了几个核心成员,其他人早已人心向背,如同一盘散沙了。”

    林沧海长叹一声,兀自又道:“就连杨彬都放出话来,关中再无伙爷会,只剩他一座佛爷庙了,他杨蹲蹲要像一尊佛爷一样稳坐关中道头把交椅,甚至喊出‘内蒙姚师爷,见庙也要拜’的口号,简直张狂到了极点。”

    言至此处,林沧海牙关紧咬,愤愤又道:“光廷,想必你也明白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伙爷会必须干一票大的,支一口大锅重振雄风,牢牢树立伙爷会这面大旗,要不然关中道这片风水宝地就要易主了。”

    出于以上种种考虑,最终老祖爷从徐半仙手里接过了唐泰陵这一盏“灯”,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想支起这口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合作开发。

    “不对,你骗人。”

    我在心中回想了一下,兀自说道:“你之前说的可是徐半仙一墓两卖,怎么又改口成合作开发了?还有……”

    “还有,刘元宝和黄二黑就在外面,他们对于当年的事情不可能全然不知,我怎么没听他们提起过只言片语?”

    “光廷,是我骗了你。”

    林沧海一抬眼皮,看了我一眼,徐徐说道:“那时候刘元宝还小,黄二黑也未加入白帮,对于此事自然不知。”

    我死死的盯着林沧海:“真相到底是什么,快说。”

    长叹一声,林沧海接着说了下去。

    老祖爷和白老太同出一门,又有过一段风流韵事,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对于这个师姐,老祖爷内心的情感十分复杂,左右为难。

    支锅倒斗不比其他,多为男性从业者,白老太一介女流另立门户,表面看着风光,但老祖爷心里明白,这一行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白老太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而这一切,又都因老祖爷而起。

    单纯从情感上来讲,如果和白帮合作,老祖爷心里会好受一点,但双方以割袍断义,划定了各自的活动范围,一旦引狼入室,以白老太心狠手辣的处事作风,势必会造成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

    当时,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已经呱呱坠地,就算白老太有诸多不对,可她毕竟是孩子的生身之母,老祖爷最终拍板,看在孩子的份上,向白帮抛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