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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愣在原地,马玉萧自顾自的说道:“白家大小姐把他们一个一个叫进去,悄无声息全都给杀了,可能是太用力了,把自己也给误伤了,太狠了。”

    便在此时,一道光线从端门照了过来,晃了两下,白若水的声音在空旷的唐泰陵玄宫里面回荡了起来。

    “光廷,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点。”

    “知道了,马上就来。”

    回过神来,我答应一声,随即硬着头皮把黄二黑和刘元宝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

    马玉萧好奇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把嘶鸣骆驼载乐俑一块带走。”

    略一停顿,我接着说道:“小马,你去把身上的东西放到出口,喊小段一块过来帮忙。”

    “哦,知道了。”

    马玉萧答应一声,转身要走,我喊住了他。

    “等等。”

    马玉萧转身问:“还有事吗?”

    我说:“出了唐泰陵玄宫,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得抛之脑后,听到了吗?”

    马玉萧随口说道:“不用你说,我又不傻。”

    我正色道:“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一定是你干的,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马玉萧一愣,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还有小段,他也看见白家大小姐杀人了。”

    “这个不用你管,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

    马玉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鬼使神差的提醒了我一句:“大哥,听兄弟一句劝,你这位姐姐不是一般人,你可要……”

    我不耐烦的说道:“别废话。”

    累了,真的有点累了。

    我不愿再去多想,不愿再卷入一场充满未知的旅程了。

    事后多年,有一次无意中谈及此事,白若水倒是对我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说了她为何截杀黄、刘二人的原因。

    先说黄二黑,此人身上背着数条人命,也是警方悬赏通缉的A级逃犯,更是被誉为除了魏振海之外西北第二悍匪。

    这样的人,天生反骨,只有白老太能镇得住他。

    如今,白老太已死,白帮之内,没人能降服得了黄二黑,一旦他威胁到了权利中心,那么就只能让他死。

    白老太深知这一点,曾经亲口对白若水和白若雪二姐妹说,一旦黄二黑有了二心,立刻毫不犹豫杀之,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将会追悔莫及。

    白若雪活着的时候还好,毕竟她还是有些手段的,黄二黑就算瞎了心,好歹还有顾虑。

    如今不一样了,白若水当家,一个外行人管着内行人,不安定、不和谐的因素就会萌发出来,久而久之势必会引发动荡。

    有一次跟邵玉婷聊天,她说某大型国有能源类企业里面,有一个领导的儿子学的是园林专业,结果当年该企业招聘就专门招收园林专业的毕业生,美其名曰要打造现代化、生态化、园林化园区。

    没两年领导儿子就升任企业主管领导,还分管了财务、物资方面的工作。

    这可都是肥缺啊!

    当时,就连邵玉婷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滴批,胡整哩。

    白若水说黄二黑不止一次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提出了反对意见,让他在白帮内部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根基为之动摇。

    所以,黄二黑必须得死。

    在玄宫里面,黄二黑指使刘元宝再次违抗了白若水的命令,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若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灭了黄二黑的灯。

    她拿把黄二黑喊到耳室,然后突然关掉手电,猝然发难,在黑暗的掩护下先杀黄二黑,再灭刘元宝。

    却说刘元宝为何也被灭灯,只因刘元宝对黄二黑早年间杀人越货的经历十分感兴趣,还经常把“六条腿,一顺顺”挂在嘴上。

    这句话可是用来形容魏振海黄二黑杀人分尸的残忍场面,刘元宝竟然对此狂热粉追捧。

    二人走的太近,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刘元宝可死可不死,但白若水最终选择了后者。

    一向与世无争的白若水被推向江湖恩怨的漩涡之中,迅速蜕变成了比白老太和白若雪还要狠辣的角色。

    杀人灭灯绝不是心血来潮的激情,她肯定做过了周密的计划,或许她领着二人前来金粟山,一是为了救我,二就是为了杀人。

    这点并不难理解,从她将二人的面皮也割下来就能看得出来。

    那时候DNA检测技术尚处于早期发展阶段,而且也没有可比对的数据库,就算警方通过DNA检测技术获得了二人的基因图谱,从现实意义来说,如果不能精确找到与死者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甚至很难确定死者身份,就更别提侦破案件了。

    曾经轰动一时的白银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警方虽然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基因图谱,但是这个案子仍然将近三十年悬而未破,人们一度认为作案凶手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后来,凶手的一个本族同姓叔伯大哥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这才意外发现二人有血缘关系,最终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这才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书归正传,我拿着东西返回了主墓室,将嘶鸣骆驼载乐俑包裹的严严实实。

    功夫不大,马玉萧和段有志便折返回来。

    我提醒道:“这道菜金贵得很,千万得小心点。”

    三人连拉带拽,又抬又推,把嘶鸣骆驼载乐俑给搬了出去。

    马玉萧和段有志累的够呛,二人靠在石壁上张着嘴大口喘气。

    马玉萧端着受伤的胳膊说:“哎呦妈呀,累死我了。”

    段有志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不过鼻孔被堵塞,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下意识的捏了一下鼻子,疼得他“吱哇”乱叫。

    我休息片刻,我说:“姐,我们先上去,你留在底下绑绳子。”

    白若水点头道:“行。”

    我、马玉萧,还有段有志先后顺着细钢丝绳爬上了天井中间的斜坡位置。

    “姐,绑好了吗?”

    细钢丝绳一阵晃动,白若水回话:“好了,拉。”

    很快,陪葬品都被拉了上来,就剩下嘶鸣骆驼载乐俑了。

    我深吸两口气说:“就剩最后一哆嗦了,千万别掉链子。”

    马玉萧甩了甩酸痛的手说:“大哥,放心吧,就是把肠子累断,我也不会放手的。”

    段有志一拉袖子,垫在手心抓住细钢丝绳说:“别废话了,干活吧。”

    三人齐心合力,一点一点将嘶鸣骆驼载乐俑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