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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芸看看时间,点点了头,对我说道:“行,但是咱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五分钟后必须立刻返回水面。”

    我点头表示同意,伸出了手,牵着黎芸的手缓缓踏上了这艘英国皇家海军“声誉”号驱逐舰。

    船体横亘在泥沙之中,甲板几乎呈九十度。

    试想一下,当初船体倾覆,那帮外国大杂毛一个一个从甲板上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落水中,哭天喊地,绝望无助的场景,我心里就酣畅淋漓。

    一帮狗杂碎,该!

    百年岁月转瞬即逝,船体已经腐蚀严重,被藻类和贝类覆盖,形成了大量的凝结物。

    突然,我感觉脚下传来有东西被踩碎的感觉,弯腰下去,刨了刨泥沙,一团泥雾升起,我摸到了一个东西。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破损的彩釉陶制女俑,缺少了脑袋,身体也有裂纹,色彩斑驳不堪。

    但即使这样,仍旧难以掩盖其厚重的历史文化气息。

    女俑怀抱琵琶,侧身危坐于驼背之上,纤纤玉指,拨弄琴弦,造型巧丽,独具匠心。

    我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个断肠的妇人弹奏琵琶,轻轻吟唱,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黎芸看了看,对我说道:“是唐三彩。”

    唐三彩,中国古代陶瓷烧制工艺的珍品,盛行于唐代的一种低温釉陶器。

    通常来说釉彩有黄、绿、白、褐、蓝、黑等颜色,而却以黄、绿、白三色为主,故而得名为“唐三彩”。

    中国制瓷史上,唐朝工匠最精陶器,其中又以三彩最受推崇,多为达官显贵所用。

    其用途多样,包括日常实用、宗教仪式、丧葬冥器等。

    史料记载,唐三彩烧制窑口有数处之多,其中以河南巩义市巩县窑址为重。

    同时,唐三彩做为中国陶瓷最具特色的代表,还受到世界各地藏家的热烈追捧,其价格也是一路走高。

    “声誉”号驱逐舰上面的文物可都是从紫禁城、颐和园等皇家内所劫掠而来,其成色品相自然不用多说,尽皆属于上上之品。

    如果这个女俑是个完整器,按照当时的价格来看,能轻轻松松打开了一百个达不溜。

    如果放到今天,恐怕后面还得再加个零了。

    “真是可惜了。”我慨叹一声。

    黎芸弯腰看了看,难掩兴奋之情说:“快看,还有好多。”

    经过检查,二人不免又全都扼腕痛惜。

    我们脚下全都是破碎的瓷器,简直都快堆成了小山丘,更重要的是从这些碎片外表来看,每一件都是绝世精品,价值不可估量。

    黎芸沉重的的说道:“估计这些瓷器都是从甲板上滚落下来,导致残损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在想:上次在冀渔0825号远洋渔船上,我记得老贾、苟天明、何欢这帮门外汉一趟一趟光往上打捞黄金了,估计这些瓷器有很大一部分被他们给损坏了。

    如今想来,简直是暴殄天物,令人心痛不已。

    正想着事情,黎芸突然手腕一抖,手电光一闪,向我猛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这一下如同饿虎扑食,我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被撞翻了。

    黎芸压在我身上,二人逐渐下沉,我的后背贴到海床才停了下来。

    “咳咳,黎把头,不要这样吧,不行,来松开。”

    黎芸一脸惊恐,指了指一旁。

    我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当下用强光手电筒一照,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头皮都麻了。

    只见海床下面突然鼓起一个西瓜大小的鼓包,慢慢朝我们移动过来,随着上面泥沙逐渐滑落,竟然是一个骷髅,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极其诡异。

    “黎把头,小心。”

    我一个翻身,把黎芸护在身后:“有我在,没事的。”

    就在这时,从骷髅里面猛的窜出来一条一米多长的鮋鱼,张开尖牙利齿,直奔我们而来。

    大家没看错,我也没有打错,不是鱿鱼,而是鮋鱼。

    鮋鱼有很多种,有的甚至能够食用,但有一种鮋鱼却是例外。

    其个体不大,体型如蛇,身上有黑白相见的环状条纹,颜色虽不鲜艳,却透着一丝诡异,有点像银环蛇,但嘴巴却雷同带鱼,极其凶猛。

    这类鮋鱼却是世界上毒性最大的鱼类,其毒腺长在鳍刺下面,若被鳍刺刺伤,毒液进入血液会引起全身性的严重炎症,神经麻痹以及剧痛和过敏性疼痛。

    鮋鱼身子一弓,一弹,如离玄之箭,动作极为迅速。

    电光火石之间我抽出双立人菜刀用力砍了下去,但胳膊受到了海水的阻力,移动缓慢。

    我眼睁睁的看着鮋鱼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臂,湛蓝的海水瞬间多出几点红色。

    “嘶!”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刀将鮋鱼斩成两段,用力撕扯其头部。

    岂料鮋鱼为了捕猎,有利于吞咽食物,尖牙利齿都是向后弯曲生长,而且咬合力惊人,牙齿死死的镶嵌在我的皮肉里面撕扯不开。

    也不知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剧烈运动耗氧量达到了极限,还是鮋鱼注入到我体内的毒素起了作用。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有点无力支撑了。

    “快拉绳子。”

    我只听到黎芸喊了一声,之后就看见她不停的张嘴巴说话,但是我却听不见声音了。

    随即,我腰部一紧,被拽了上去。

    “哗啦”一声。

    浮出水面,一切变得嘈杂了起来,我的意识逐渐恢复。

    慕青川喊道:“快,把人抬进减压仓。”

    黎芸忙道:“不行。”

    慕青川又说:“如果不及时送进减压仓,很有可能会得减压病,全身继发一系列气体栓塞,引起骨骼、关节、呼吸和神经系统的疾病,甚至是低血溶量性休克,如果心跳骤停,就会造成猝死。”

    黎芸坚定的说道:“你说的是有可能,可是如果不及时排出毒素,光廷必死无疑。”

    我躺在甲板上,七八个脑袋围成了一个圈盯着我看,争论不休。

    “哥,你这条胳膊快成步惊云的麒麟臂了,估计是废了,为了保命,我给你剁下来吧。”

    鼻大炮双手拄着膝盖,鼻子底下黄龙过江,跟橡皮筋一样忽上忽下,吓得我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猢狲,把斧头给我,炮爷要亲自操刀。”

    我用尽力气骂了一句:“大炮,我日你妈哩。”

    鼻大炮却说:“绝了,直接给吓灵醒了。”

    黎芸带着哭腔:“都怪我,是我不好。”

    王小亮抽出鱼刀,刀尖伸进鮋鱼嘴里,手腕一转,生生将鮋鱼嘴给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