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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海伦修道院 (38)昏迷的以诺

    “不必。”白雅臣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虽然声线依旧与往常一般无二,但凯尔竟也从这声音中听出一些神性与庄严来。

    “好,好的,神子大人。”凯尔首先应了白雅臣一声,又听得白雅臣开了口:“以诺现在在哪里?”

    “在……”凯尔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迟疑,但他现在不能够对白雅臣有任何的隐瞒,“以诺还在我的私人庄园。”

    白雅臣一步一步地从台上走下来,那短短的十几级台阶每一步都似乎走在众位神父的心里,看得他们心中震颤。

    他们之中的每一位都是认识白雅臣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没少接受凯尔的授意去打压他,甚至刚刚还由凯尔带头说了那样的话。

    这个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子,那他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吗?

    每一个神父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受到责罚,但白雅臣只是从他们身边路过,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我先回自己的住处了,稍后你们把以诺送到那里,我要亲眼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

    姜兰亭被送回改造所中白雅臣所住着的小屋时,整个人还在昏睡,他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只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他的眼窝甚至都有点凹进去了。

    那个扛着他回来的神父有些战战兢兢地将他放了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巴比伦神父一起看管着姜兰亭,也是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变成这幅模样的。要是之前那还算好说,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普通叛道者的下场——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如今神明亲自降临选择了白雅臣,那么他们自然不能不听从“神子”的命令。

    白雅臣发了话让他们好好地把以诺带过来,他们却只能送一个明显看上去饱受折磨的孩子过去,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从而降罪于他们。

    “神子大人,我已经把以诺送来了。”那神父已经做好了被责怪的准备,他和教会中的人对白雅臣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凯尔自从白雅臣的地位发生变化之后就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不要说继续举办神祭和晚上的“天使祝祷”活动,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回了教会之中,把其余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其他主教去办。

    白雅臣在整座岛上的地位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现在谁都不愿意触他的霉头,或是去惹他不高兴,更别说跟他有接触了,生怕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进行恶意报复。

    毕竟在教会的那群人眼中白雅臣再成熟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神明大人为什么如此突然地选择他,但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就算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他的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但白雅臣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扫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姜兰亭,没什么情绪波动地问了一句:“以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神子大人。”那个神父的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但他也不敢再在白雅臣面前说谎,只好迟疑着道:“我们一开始就是对于他做了日常的规劝和最后的教导,但以诺他并不是很配合,只是前期他还比较听话老实,我们也就没怎么管他,但后来……”

    “你接着说。”白雅臣伸手触碰了一下以诺冰凉的手,“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那个时候忙着操办神祭相关的事情,就没有对他严加看管。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一天居然诱骗了看守着他的神父给他开了门,自己一个人跑去了神祭台那里,然后就拼命地想要逃跑,只是后来很快就被我们抓了回去。”神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恭敬一些,“本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凯尔主教是非常生气的,但以诺自从被抓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太正常,凯尔主教把他带到了礼堂那边说要彻底洗清他身上的罪孽……我不知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等我再次见到以诺,就发现他一直昏迷不醒,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声音还在隐隐发着抖,也丝毫不敢去看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白雅臣。

    白雅臣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凯尔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既然是我要你们将以诺送过来,我以为你们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句话白雅臣虽然依旧用平常的声线说出来,但那神父只觉得如芒在背,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自处:“我……我有问过凯尔主教,但他说过不是他有意为之,还说这……这是背叛了神明应有的惩罚,只要神子大人愿意庇佑以诺,以诺自然会自己苏醒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眼角余光发现白雅臣攥紧了手中的权杖,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神子大人,我与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关系,请您……”

    “你出去吧。”白雅臣上一句话听得神父如蒙大赦,但下一句却听见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把萨穆尔也变相拘禁起来了,稍后把他也送来这里。”

    神父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头上已经被冷汗浸湿,见白雅臣没有再次开门叫住他的意思,便用袖子擦了擦汗,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

    白雅臣这时才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姜兰亭,虽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这个地方,但床铺仍旧被萨穆尔打扫得干干净净,姜兰亭躺着的地方一丝皱褶都没有,甚至就连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放在姜兰亭的脚边。

    姜兰亭依旧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有些灰白,被解开两个的扣子下露出洁白凸出的锁骨,上面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他的胸口非常微弱地起伏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出他还在呼吸,整个人就像是死去了一样躺在那里,已经变得有些枯瘦的双手交叠着扣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