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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时梦摇了摇脑袋,把幻觉驱离,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身体也作出防备的姿势缓缓踏入了那片漆黑之中。

    刚踏入那片区域,他便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如潮水一般正在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呼吸都有些许不畅,似乎这片天地正在排斥安时梦的存在。

    他在带着不祥的漆黑中又摸索了几步,眼前忽然一亮,景象从漆黑转变成了与外界一般的夜色,正当他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方向,想要转身再次进入漆黑之中时,一抬头却发现一名身着白色绸衣、披头散发模样的人正坐在顶层的边缘,此刻正好扭头与刚刚踏出漆黑的安时梦迎面。

    那人的脸庞被散乱的黑发浅浅盖住,只露出一对带着些许猩红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到来者,虽然一言不发,但其身上散发的恐怖气息和四周翻滚着的漆黑与不祥已经充分说明了安时梦最好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猩红眼睛中夹带着的漠然让安时梦有一些脊背发凉,他拼命地阻止自己回想看恐怖片的经历,并全力运转特调司标配的《太乙安神咒》,这才让安时梦渐渐把立即拔腿就跑的想法压了下来。

    见到那人的那一幕,他就已经确信,自己如果按照预定的计划逃跑的话,那死相绝对不会很美好,这种级别的气息,他之前只在江城大队的指挥部里见过一次……

    虽说安时梦此刻心理活动很是丰富,但反应到现实就只是身体僵硬在原地一瞬,然后又渐渐放松下来。

    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安时梦大脑疯狂运转,想了一会,他决定采用以退为进的谈话方式,于是他迎着那对猩红漠然的双瞳,试探地开口道:

    “请问您这是在独赏夜景吗?不好意思,小的不小心打扰到您的雅致了,我现在就离开可否?”

    那人并没有回应,仍旧保持着那副漠然注视着他的样子。

    安时梦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发现那人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想法,于是他便在猩红眼神的注视中缓缓退入那片漆黑之中。

    正当他以为自己侥幸得以逃跑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回不去那片漆黑之中,而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

    他每踏出一步都会使那人与他的距离缩短一步!

    这样的结果,让安时梦不禁心里一沉。

    难道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交代在这里了?

    随着安时梦的脚步陡然停住,那人和他的距离不再渐渐缩短,他无形地吐了一口气,顺势驻留在原地。

    就在他正盘算着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摆脱困局时,那人却突然动了,只见那人从顶层边缘站起身来,朝着安时梦踏出一步,只在一瞬,便跨过了十余步的距离,来到了他的眼前。

    如山塌一般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而在此刻,在乱发中显现的猩红双瞳和安时梦的眼睛距离已不超过一尺!

    这简直如同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般!

    想到这,安时梦连近在咫尺的恐怖气息都暂时遗忘了,大脑疯狂转移注意力,试图把意识从无穷的窒息感中拉出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成恐怖片里作死的主角时,那人却突然发声:

    “你是谁?”

    声音有些沉闷和无力,像是已经哭泣许久的少女哀歌。

    呼……能交流,那就不算绝境!

    此刻安时梦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生死之间坐过山车的感觉了,不过他现在却没有时间来感悟这次经历。

    迎着那对猩红的眼睛,安时梦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地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我叫安时梦,是一名调查员,隶属于特别调查司江城大队……”

    ……

    就在安时梦自我介绍的同时,十余名从四面八方到来的资深调查员已经悄然包围了这栋骑楼,甚至远处还隐隐传来了武装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

    而在骑楼的不远处的一栋民房屋顶,一支狙击小队也布好阵地,反器材狙击步枪搭配灵能子弹此刻正紧紧盯着那栋骑楼上的凝聚不散的漆黑。

    自从安时梦进入到漆黑领域中,指挥部便失去了他的位置信息,而且无论如何也连接不上安时梦身上任何一样电子设备。

    江城大队指挥部立刻拉响了二级警报,除了原本增派的资深调查员之外,还将有若干携带灵能弹药的火力小队布置在目标地点周围,以确保事态不会再次升级。

    而据擅长感知生命气息的现场调查员报告,安时梦此时生命气息依旧完好,并未有遭受伤害的迹象,所以指挥部又勒令达到现场的小队除非情况有变否则不许擅自行动。

    此刻在涌动的漆黑之中,安时梦正绞尽脑汁地介绍着自己人身履历,一句话就讲完了他的在职经历和基础身份信息,但那疑似少女的人却毫无反应,猩红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

    安时梦表示: 我能怎么办?

    见她毫无反应,安时梦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介绍自己,什么孤儿院狗屁倒灶的事啦,什么高中暗恋隔壁班的那个谁啊,什么想着救人结果自己差点嗝屁最后觉醒那啥呀……

    活了二十多年,安时梦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在危机的逼迫下,他居然想起了许多早已被他遗忘的东西。

    不过再多的回忆也会有说完的时候,正当安时梦实在没有存货可介绍了,准备硬着头皮说一下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裤头时,披头散发的那位又突然开了口:

    “替我梳头。”

    这次声音依旧是沉闷无力,但给安时梦的感觉是一种颓废中夹带着失望的窒息,这让他有些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形势比人强,安时梦顾不上自己突然生出的杂念,有些木然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少女不知从哪里抓出来的一柄木梳。

    跟随着少女的脚步,看着她再次在顶层边缘坐下,安时梦顺势单膝撑着地面,开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