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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蹬鼻子上脸稳扎稳打

    桑枝夏使劲儿折腾一圈,为的就是给藏着齐嫣儿的人折腾出有余地的时间。

    尽管暂时不知道孟培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人悄悄弄进了安城,可过程不要紧,桑枝夏更在意的是结果。

    人活着送进了安城,这一路的心思就没白费。

    白成仁就在前方不远处,再跟过去徐璈还撵着就不合适了,他必须在被白成仁发现之前混出去。

    桑枝夏放慢了马的速度,不动声色地对着徐璈做了个手势:撤吧。

    徐璈见了手指搭在马的鬃毛上轻轻一点,原本好好的宋六毫无征兆地停下来,不等被堵在后头的人愤怒出声,双眼一闭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哎呦!”

    “死人了?!”

    紧跟着桑枝夏的灵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扯开嗓子就喊:“瞧这样儿是累死的啊!”

    “了不得了不得,这体面面吃皇粮的人,无战无难的居然被活活累死了,到底办的是多了不得的差事,值得把命都赔进去?”

    “住嘴!”

    陈大人闻声本想呵斥,谁知一扭头发现闻声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来不及多想就怒道:“来几个人把他弄走!”

    “不许看了全部都散开!不许在这里停留!”

    倒下去的宋六看起来真的很像死了,被人抬死猪似的抬起来也没半点反应。

    偏偏屋漏又见连夜雨,满脸是泥的大高个也捂着嘴咳,动静大得一口气下去了都让人担心,下一口是不是还能喘得上来。

    陈大人心力交瘁实在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唯恐都到了安城还折腾出幺蛾子,赶紧暴躁地说:“都滚!”

    “滚回暂歇的地方老实待着,不舒服就去找大夫,死也别死在有人看得见的地方!”

    陈大人嗷一嗓子恼完,早已撑不住的人自觉地撤了出来,零零散散的十来个,脸色差得一个更比一个像被鬼上身。

    桑枝夏好整以暇地挑眉看着,全然一副乐子不错的戏谑模样。

    陈大人心头狠狠一梗,气急地拔高了声音:“其余人跟上!”

    “快!”

    “到了前头就能休息了,都给我撑住!”

    陈大人说完恶狠狠地剜了桑枝夏一眼,含恨的声音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总督大人可就在前头了。”

    “等到了地方,你……”

    “你放心。”

    桑枝夏一脸我早就看透你的了然,慢条斯理地说:“等见了总督大人,我比现在还嚣张。”

    徐璈一股脑给她扒拉了那么好几个大靠山,这种时候不踩着白成仁的脸浪,什么时候浪?

    桑枝夏一点儿没打算客气。

    陈大人再一次被气得头晕目眩,狠狠咬牙后冷笑道:“但愿你说话算话,别忘了自己现在的姿态!”

    “后边的都抓紧跟上!快!”

    与此同时,被团团看守得苍蝇都进出困难的客栈内,有人走到白成仁的身边低声说:“大人,陈秀他们回来了。”

    饱受煎熬的白成仁歘一下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沙哑道:“人找到了?”

    传话的人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斟酌着说:“回大人的话,暂时还没找到。”

    按理说是不该如此的。

    齐嫣儿是个累赘的废物,被人救走后也是个甩不脱的负累,带着她的人跑不快,人手下足了追踪起来不难。

    可蹊跷就蹊跷在,这人仿佛是原地消失了一般,怎么都寻不出痕迹。

    从齐嫣儿被劫走到现在,白成仁手中可调动的人手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各处也在不断传回消息。

    然而没有一个是白成仁想听的。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楼上的齐老不配合,扬言在见到齐嫣儿之前,不可能会把说好的印信准时送出。

    那一堆分不清子丑卯寅的凌乱印章就在白成仁手里,可就算是全都摊在桌上,白成仁也不敢贸然下印。

    下错了麻烦就大了。

    盐乱一事未平,仍在蜀地的两个钦差虽是早已被他拉拢,可一床被子盖不住所有的腌臜,蜀地不能再出风波了。

    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白成仁强忍着不悦说:“既是还没抓到,他回来做什么?”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了,难不成还想等着本官给他邀功吗?!”

    被呵斥的人深深垂首,在白成仁勃然而出的怒气中轻轻地说:“据说陈秀抓住了与齐嫣儿下落有关的重要人证,疑似与劫走齐嫣儿的人是同伙,所以……”

    “同伙?”

    白成仁唇角无声拉紧,沉沉道:“人到哪儿了?”

    “现在就……”

    “总督大人就这般心急想见我?”

    被一路押送至此的桑枝夏眉眼含笑,脚刚迈进了门槛,就望着坐着的白成仁勾起了唇:“白总督,闻名不如见面啊。”

    白成仁在蜀地一手遮天惯了,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人用如此轻慢的语气与自己说话,猛地一怔后愣是忘了呵斥桑枝夏的无礼。

    站在白成仁身后的人裹着怒扫了桑枝夏一眼,隐带压迫地说:“放肆!”

    “见了总督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跪?”

    “我无错无过,莫名其妙就被人扣上了一顶同伙的脏帽,我为何要跪?跪下岂不是显得我心虚了么?”

    桑枝夏反驳得理直气壮,在陈秀堪称见鬼的惊恐目光中径直走过去坐下,眼里完全看不见白成仁似的,淡淡地说:“再说了,有错者跪之,无错者何须要跪?”

    “我今日是来找总督大人要说法的,可不是来认错认罪的。”

    冲着桑枝夏嚷的人惊呆了。

    跟着桑枝夏一起进来的陈秀也快要吓疯了。

    “你……你快住嘴!”

    陈秀冲上前打断了桑枝夏满嘴的狂言,在桑枝夏不屑的目光中小碎步狂冲上前,凑在白成仁的耳边飞快嘀咕。

    白成仁听完眉心拧出了小山丘,落在桑枝夏脸上的目光充满了审视:“陈年河?陈家的人?”

    桑枝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盖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陈秀生怕罪过连累到自己身上,火急火燎地说:“是陈将军的印没错,下官特意仔细看了数遍,就是……”

    白成仁摆手掐断陈秀的辩解,要笑不笑地看着桑枝夏:“陈年河常年在边关镇守,入西北后更是少有音信。”

    “可本官与陈年河也算相熟,怎么不知陈家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相熟?”

    桑枝夏目光玩味地看着白成仁,面带唏嘘:“总督大人这话只怕是说得不对。”

    “来蜀地之前将军与我说过,跟总督大人见面不多但再见不言,只恨不可当街提拳以对。”

    “如此交情,应当算不上多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