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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枝枝,我教你好不好?

    桑枝夏回来的路上在肚子里罗列好了一二三,面对老爷子的疑惑也解答得尽心尽力。

    老爷子是头回听说还有这样的东西,不过稍在脑中一想,发现这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可行之策。

    既是冰雪交加冻得难以耕种,那设法把严寒挡住不就行了吗?

    只要暖棚的预想可以实现,最大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见他神色意动,桑枝夏再接再厉地说:“西北冬日漫长,农耕种粮一年只可一集季,可春暖水融的南边不同,那边不管是种麦子还是水稻,一年都可收两季。”

    “同样的年生翻倍的收成,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南边儿的冬日不冷,天时人力难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想办法。”

    “我曾在书中见过,暖棚之策是可行的,只是头回实践只怕还需要下点儿工夫,起初大约是见不到成效。”

    耕种本来就不是可心急的事儿,需的是时间的酝酿。

    老爷子站在高处看得更远,想了想就说:“那要是如你所说,能借助暖棚之力将一年一收的粮食变成一年两收,此法在西北的民间可能推广行之?”

    桑枝夏愣了下。

    “要是实验成功了,当然可以。”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技术,她不会想着藏私不出。

    “那就试!”

    老爷子压着心头翻涌而起的热潮沙哑道:“西北地广苦寒,粮收数量不足历来是饥荒之源,每逢遇灾见难,若无从南边调运来的赈灾粮,每年不知冻死饿出多少游魂饿殍,说到底都是收成少的根源。”

    “此法若可成行,于小家于大家都是良于民之生计的好事儿,这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事儿。”

    桑枝夏起初想到这点的时候,只是不甘心在地头折腾一年所收甚少,有愧于自己曾经农学博士的身份。

    老爷子此话一出,立马就把话题拔高到了常人难及的高度。

    她心头暗愧自己忘了学农的根本,呼出一口热气说:“那我明日就准备动手,争取早些试出个模板。”

    “明日我随你们一起去。”

    老爷子忍着激动拍板,站起来又说:“你们买的纸笔呢?挪出一叠纸来,我要把咱们实践的过程都一一记载下来,要是成功了的话,也好整理成册便于来日在民间推广。”

    桑枝夏赶紧示意徐璈去把纸笔找出来,看到发须花白却添了神采奕奕的老爷子,唇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勾。

    徐家可在朝中屹立百年靠的不是虚名。

    老爷子能教导出徐璈这样的子孙也并非巧合。

    世间再多破破不堪,穷苦难熬的寒风中,也总有人是站在泥泞的地上记挂着更多人的幸与不幸。

    有如此心性的长辈可唤一声祖父引路,她其实好像还蛮幸运的。

    为了不让老爷子的激情落空,桑枝夏匆匆吃过晚饭就拿着纸笔回了西棚,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开始写写画画。

    徐璈起初不忍打搅她,只是默默将油灯拨弄得更亮堂些,坐在边上打磨手中的匕首。

    他说好的要给桑枝夏猎足一件大氅的狐皮,连续忙活了一个多月已经凑足了两只袖子,准备赶在年前把剩下的弄足,刀口不能不利。

    夜上三更,早就弄好了的徐璈桑枝夏还一副越写越精神的样子,忍不住说:“枝枝,时辰已经不早了。”

    桑枝夏心不在焉地往床外侧挪了挪,挪出个可供他躺下的空隙:“你先睡。”

    “你不睡我怎么睡?”

    徐璈等她写画完了最后一笔,伸手抓住她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墨迹的手腕。

    桑枝夏有些莫名:“怎么?”

    徐璈没回答她的话,把抓住的手腕牵得近了些,另一只手拿着的是准备好的温热帕子。

    他仔仔细细地将桑枝夏手上的墨点擦去,放下帕子就去收她折腾了一宿的东西。

    “既然是有想法,那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即可。”

    “熬更打夜的,你的身子能撑几日?”

    他说完在桑枝夏阻拦的动作中,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一一叠起收好,看着纸面上的一行字哑然失笑。

    “枝枝,你……”

    桑枝夏察觉到什么面色不善:“闭嘴。”

    “不是,我就是……”

    “你敢说出来,我现在就把你踹出去!”

    桑枝夏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纸,恼羞成怒地说:“字儿写得丑怎么了?能认出来不就行了吗?”

    平心而论,她本身的笔迹其实不丑。

    但她有个无法避免的硬伤:不会写毛笔字。

    桑枝夏观摩过老爷子给几小只启蒙的过程,徐明煦仍处在画大字阶段暂且不论,徐明阳和徐嫣然用毛笔字的笔锋都比如今的她好上不少。

    她这一手狗刨是真的惨不忍睹。

    徐璈似是忍得艰难肩膀都在抖,桑枝夏手忙脚乱一通有些恼火,从被子里伸出的脚直接踹在了徐璈的背上。

    “再笑真给你踹飞出去信不信?!”

    “我……咳咳……”

    “我没笑。”

    徐璈顶着一张忍笑到扭曲的脸把笑声收回去,看着桑枝夏被恼意染得通红的耳垂,心口像是撞开了一大片泛起波纹的柔。

    他咳了一声强压嘴角,在桑枝夏下一秒就要蹦起来打你天灵盖的警惕中长臂一伸,隔着被子直接把跳脚的人揽在了怀里。

    自身后覆盖袭来的气息让桑枝夏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不等她挣扎,徐璈的手就顺着她扑腾的动作落在了身前。

    他握住她的手,重新抓起散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的笔。

    桑枝夏无所适从地瞪眼:“徐璈,你……”

    “我教你。”

    徐璈教小娃娃似的把大手完全覆在她的手上,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凑在她的耳边说:“枝枝,我教你好不好?”

    话音落,笔锋渐动。

    桑枝夏感受不到手的动作,甚至捕捉不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