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帝看着面前厚厚一叠的银票,他心里复杂得很。
按理说,一个父亲伸手向孩子要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现如今银钱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闺女犹如天神降临一般,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年岁说道:“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百姓对于一个国家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于闺女心中的这份大爱感到骄傲。
年岁还告诉齐文帝自己也在努力研究对抗大疫的办法,让他莫要太过忧心,要保重身体才能更好地为百姓做事。
齐文帝最近因为这些事情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
此时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最近的所有人都在问他,妄图想让他立马提出解决问题的方式,他好像永远都是只身站在最前面的。
现如今,闺女拿来了自己的银钱帮助他解决问题;然后也在帮着去做事,而不是只会问“该怎么办”。
齐文帝想,如果年岁是个男儿身,定会将皇位破例传给她。
她的这份对人的热情、真诚,以及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心思才是一个帝王最该有的品质。
年岁见父皇太过于沉重,她开玩笑地说道:“父皇这钱我可不是白借给你的哦,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齐文帝见闺女逗自己笑,他顺着说道:“好啊,岁岁想要几分利。”
年岁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摆呀摆的。
“不不不,我们这个关系这么铁,谈钱伤感情。”
齐文帝心里知道闺女有了别的盘算,但是他还是说道:“那岁岁的利息指的是?”
“嘿嘿嘿,等到大疫过后,让我独自出去玩吧,像皇奶奶那样。”
齐文帝看着闺女那个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作为父亲的不舍与担忧,但还是想放手试一试。
他说道:“可以。”
听到父皇同意了,年岁高兴地直蹦高,她拉着齐文帝的胳膊说道:“父皇最最最好了!父皇对岁岁最最最好了!”
看着年岁高兴的样子,齐文帝也松开了最近一直皱着的眉头,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岁岁好像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没关系,能解决”的样子,她总是有活力的、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的。
她一直以来都有这种魔力。
至于为什么同意让她独自出去呢?
年岁这么多年来几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成长了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论武功,她现在应该是中上乘,未来可期。
论见识,她从小博览群书,说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点都不虚假。
齐文帝相信她有能够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也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
总的来说,他完全信任她。
年岁最近没事就泡在太医院,太医们见到她也并不奇怪。
之前没有大疫的时候,七公主也总是来学习、动手。
七公主对他们很是尊敬,问出来的问题都很专业,不是那种书本上能找到的。
对于七公主这份求知的热情,他们被感动到了,所以尽量做到了有问必答,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如今年岁已经差不多成了半个太医了。
现在宫里每天都用艾叶草熏,每个人身上也都挂着艾叶荷包。
大灾过后就要防止大疫,齐文帝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提前预防了。
早早的就让宫里的进出查得更严格。
也正因为这个举动,宫里暂时并没有出现此次大疫的症状。
但是民间不同,所有的医馆天天爆满,但是源头未解、没有发现能够彻底治疗这个的根本,所以大夫们只能凭借着自己从书中看来的古人解决大疫的方法一个一个去尝试,让病患能够减少一点因为大疫带来的痛苦。
但是即便努力拖延,每天依旧还是有人盖着白色的单子从医馆里被抬出去。
齐文帝让大家没事不要外出,减少与感染者的接触。家里有条件的每日用艾叶草点燃熏一下屋子。
大家心里着急,但是也只能听皇帝的话。
之前雨灾圣上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发生大疫的时候大家也都愿意相信他。
齐文帝听着下人汇报街上的情况,在听说除了求医几乎没有人在外走动时,他眼眶微红。
也是从这次起,齐文帝有了学习医术的决心。
等到大疫过后,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如果自己懂得点医术的话,每日稍微研究一下,也比现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的好。
后来虽然他还是很忙,但是每日抽空还是会读读医书。
年岁见帅爹这副恨不能把一分钟分成八瓣用、拼命三郎的架势,她感叹:国家只有这样的帝王才能长兴不衰。
能够身居高位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个位置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江衡在听说齐国的大疫后,立马给齐文帝递了书信。
除此之外,他还把银钱也命人一同送了过去。
如果可以,他是想自己去的,他太想年岁了。
但是他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他还需要为他的子民们着想。
他需要坐在这里主持大局。
现如今大疫并未从东盛国发现,所以他立即下令封锁城门,特殊时期禁止从国门进出。
齐文帝看着东盛国加急的信件,他有点感慨。
信件里说,齐国现在肯定需要钱,东盛国为了表示两国交好的决心所以自愿借出这笔钱。
他自问,当时江衡在这里的时候他对他并不是特别友好。
最多是给了他自由,放任他做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此时他会这么帮助自己。
这份恩情他记下了,这份东盛国对齐国的恩情他记下了。
江衡承认,他这么做是有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刷好感的念头。
但是更多的是,他想到那么爱自己国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