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袋里简单理了一下思路，年岁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件事情可干。
第二天一早，年岁照例起早去练晨功。
凝秀站在厨房的小窗口看到自家公主时还愣了一下，她问道：“公主不是放假了吗？”
年岁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放假也不能偷懒的呀。凝秀姐姐辛苦啦，一想到回来就能吃到凝秀姐姐做的好吃的，我就迫不及待了。”
面对着小公主彩虹屁已经免疫的凝秀回应道：“奴婢今儿做公主喜欢的煎饼果子。”
年岁蹦高跳起来，“好耶，今天我更有动力了。”
凝秀看着蹦蹦跳跳走开的小公主，心里琢磨着给她加两个菜。
小公主看起来好像瘦了一点。
加餐！
必须加餐！
由于小公主太努力了，让她有了点莫名的心虚感。
之前小公主给了她一摞子菜谱，她还没学完，想着慢慢学。
凝秀想着自己不能被小公主落下太远，等会吃完早膳她就努力研究。
明安宫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公主努力又上进的样子，不自觉被她带得也渐渐有了上进心。
之前他们只是想着做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但是现在他们不仅想着做完，还想着做好。
最近整个宫里的人看着明安宫上下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对明安宫不自觉关注又多了些。
不怪他们，他们真的挺好奇的。
他们从未见过干活还这么快乐的人。
同为打工人，他们实在是不理解。
于是，宫里开启了对明安宫默默观察模式。
年岁练完功回来神清气爽，海燕大早上跟着锻炼人也紧致了不少。
她自己看不出来，但是很快便有人说她看起来比之前更漂亮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逐渐她也不觉得早上锻炼有什么痛苦可言了。
不过公主也不常常带着她出去。
大部分时间公主都是要求自己出去的，或者让她站在一个地方等她。
之前公主带她锻炼她不太乐意，觉得锻炼就是要自己的狗命。
如今她倒是眼巴巴地盼着小公主每天早上说一句“海燕姐姐，走呀一起锻炼。”
年岁回宫后换了身衣服。
如今是冬天，早上更冷些，但是每次练完功她都是一身的汗。
海燕姐姐怕她着了风寒，每次都给她带着个大披风。
她其实想说不用，但是怕伤了惦记她的人的心，于是也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吃早饭的时候，年岁站在地上看着人手一个煎饼果子的众人。
明安宫加上她和她娘亲，上下总共不过十个人。
当然，后来的那些打扫的人她没算上去。
虽然她人小，但是她不傻。
那些人是哪个宫里的，不好说。
为谁做事，也不好说。
现在她并没有与谁为敌，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难的时候没一起度过，现在想分一杯羹自然也是不可能。
她与娘亲没亏待过他们，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甚至还比别的宫里更多，只是一起吃饭这个项目他们没法参与进来。
现在能坐在一起吃饭的也不过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明安宫里的老人。
年岁看着他们说道：“如今我太学休沐，我想在咱们宫里办一个小学堂。”
由于年岁长得矮，坐在后面的人只能抻着脖子往地上看。
年岁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原本的笑容逐渐凝固。
她默默地爬上小凳子，站在上面。
在看到所有人的视线统一的由下到上时，年岁感觉自己的心被伤到了，没有一块蛋糕哄不好的那种。
苏烟雨怕她摔倒了，手虚扶着她，但也没触碰到。
听到年岁的话，他们手里的煎饼果子也不吃了。
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没有小公主的话更吸引他们。
小公主不是已经在上太学了吗？
为什么要在宫里办小学堂？
意思是公主要在休沐期间好好学习吗？
掌事太监小福子问道：“小公主，办什么学堂呀？”
小福子人年轻，人也爱说话，他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年岁看了眼苏烟雨，后者对她微笑，点了点头。
得到娘亲的回应，年岁接着说道：“娘亲与我商议了一下，在我休沐期间，会带着大家一起读书识字，像我在太学的那样。”
太监小顺子不确定地问道：“小公主的意思是……带着我们？”
年岁明朗道：“对呀。”
宫女小发财连忙摆手，“公主，让我打扫房间收拾屋子都行，我从没读过书呀。”
大家一片附和：“对呀对呀，要我们干活我们会，字我们不认识呀。”
年岁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原本躁动的人逐渐安静，听着小公主说话。
年岁反问：“你们是从小就会干活吗？生下来就懂得打扫吗？”
众人摇了摇头。
“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后面就会越走越顺。”
“当然啦，没尝试过肯定是有畏惧心理的。”
“没有谁天生比别人差，你懂得这些他不懂，他懂得那些你可能也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擅长是因为他们接触得多，你们接触多了也会熟能生巧的。”
年岁见大家的议论声越来越小，眼睛里的东西开始动摇。
她没再继续长篇大论，只是抛下一句话，“你们就凭心说，想不想读书认字？”
刚刚七嘴八舌的众人安静下来，沉默着。
不想吗？
当然是想的。
他们看到能去上学的人不知道有多羡慕。
“当然想了，每次我和我娘通信都得去找识字的宫人帮我读帮我写，如果我识字了就能自己写信给我娘了。”
“想。”
“我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