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果真是倭国人?”金时年在路上不停的低声念叨,“万一只是吃不惯蝗虫,家中还有些余粮的普通百姓怎么办?”
“这岂不是就要打草惊蛇了?”
林祈安像拎着小鸡仔一般拎着金时年的后领,嗤笑道,
“此处昨日刚遭了山匪,山匪将此处百姓家中的余粮洗劫一空,也不过只寻到了半袋米和糠。”
“就算他们家中确实有余粮,可你看这村镇上的百姓因为这两日食不果腹,神色皆不佳。那两人虽是皮肤黑黄了些,但是能够瞧出面色红润,身体强健有力,走路时的步伐也与周边百姓不同。”
金时年细细回忆,不由得道,“可是习武之人不都是这般走路吗?”
林秋棠若有所思的看着金时年,眸中闪过狡黠的笑意。
“金公子好眼力,竟能看出那两人是习武之人。”
“只是金公子是不是忘了?这普通百姓,怎会习武呢?”
金时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巴巴的笑了一下。
“是我一时之间没想到这层。”
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这一路上金时年都没有再开口。
林秋棠与林祈安对视一眼,看向金时年的眸中皆带着警惕。
一行人跟着那两个矮小精壮的男子穿过一条曲折的长街,又走过一条田间小路与一片林子,去到了村子最深处。
两人刚刚靠近,林子边一户人家养的黑狗便叫了起来。
坐在门前乘凉的老人拉着黑狗,冲那两人歉意的笑笑。
等那两人走后,老人费解的喃喃自语,“真是奇怪,平日里村子里的人经过,狗儿从来不会这般叫,这几日是怎么了。”
林秋棠等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后,才走上前去,向老人家打听,“婆婆,您能告诉我,您家的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村民会这般犬吠的吗?”
那老妪盯着林秋棠几人看了良久,也不曾辨认出眼前之人的模样。
她掰着手指,想了许久,“大概是从三天前?”
说完她又连连摇头,“不不不,应该是四天前……”
林秋棠闻言抬眼和林祈安对视,匆匆和老人家道了谢,快步向着那两个男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蝗灾前日开始,这些人却是四天前就来到了此处。你说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那般多的蝗虫来到此处的?又是为何选中了这下三城?”
林祈安摇头。
他们才来南国不久,对南国地域并不了解,如今还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到将他们抓住,直接审问一番就是了。”林祈安如此道。
几人沿着乡间小道一路上前,终于在一间破旧的院子中发现了那两个男子的身影。
那院子破烂不堪,茅草屋呈现出快要坍塌之势,两兄弟跪在院中的蒲团上,不知道在向屋内的人汇报什么。
林秋棠躲在路边观察着,目光观察着这草屋附近有什么可疑之处。
林祈安拉了拉林秋棠的衣袖,指了指茅草屋附近的田地。
“小妹,你看这田地,是不是有些怪异之处?”
林秋棠顺着林祈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前方的田地中的黄土似乎有被松动过的痕迹。
林秋棠拧起眉心,“这土地下方……好像埋着什么。”
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确认这院子中是何人,先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
林祈安给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命他们悄悄地从两翼包抄过去。
这时,院子中的两个男子起身,一带着面具的男子从屋中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林祈安立即命人准备收网,林秋棠在看见那人身形的一瞬间愣怔在原地。
“那人的身影……”为何那般像李少俞……
她抓着林祈安的衣袖,嗓音带颤,“大哥,定然不能让这戴面具之人逃了。”
自从李少俞死后,她心中常常不安,总是觉得与李少俞之间的事未竟。
如今再此瞧见此人,她必须瞧一瞧此人的真实容貌,来确定心中所想。
可越到关键时刻,她身旁的金时年却出了乱子。
金时年原本在专心致志潜伏在暗处,却有一只蝗虫忽而间飞到了他的脸上,吓得他蹦跳起身,尖叫出声。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那院中人的注意,那带着面具之人立即转身向着院子后方逃走。
林祈安这边此时还未来得及呈现出包围之势,那面具男子就这般堂而皇之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
那两个矮小的男子与林祈安带来的人打斗起来,以二敌数十,分明是落了下风,却丝毫不慌张。
林秋棠怒目圆睁看向金时年,她百分百的确定,金时年就是故意为之。
金时年一脸的内疚,“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那蝗虫忽然落在我脸上,对不起,是我搞砸了此事。”
他脸上的歉意那般真挚,林秋棠却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她没有与金时年对峙,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向那无人看守的田地。
金时年慌忙跟上去,却被身后的林祈安一脚踹在地上。
林祈安蹲下身来沉声警告他,“别再耍什么花招。”
“金时年,我不管你之前与倭国有什么交易。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耍任何的小心机,你这一世都别想要再见到我阿姐。”
“我不会让阿姐嫁给心思不纯,随时能够背刺盟军之人。”
说完,林祈安一拳落在金时年脸侧,气冲冲离去。
金时年缓缓坐起身来,面无表情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藏下眸中的阴沉缓步跟了上去。
林秋棠那边,她正在有松动痕迹的黄土处挖着,林祈安刚要走过去,变故陡生。
只见林秋棠面前的泥土中忽而飞出许多蝗虫,遮天蔽日一般,瞬间拦住了林祈安眼前的路。
林秋棠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