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药是林秋棠从医馆买的,不论是从外观还是质地上,都与之前沈叙白送的一般无二。
林秋棠心思一转,打开瓷瓶,露出最上方代表未曾用过的油纸,“表哥今日可有上药?小妹为表哥涂在伤口试上一试?”
李少俞瞥过那油纸,面色如常笑意不减,“御医半个时辰前刚为我换过药,待晚间,再用小妹送的伤药吧。”
林秋棠笑着点头,心中却起了疑心。
想起曹大监说的谶言之事,林秋棠面露难色,“其实秋棠还有一事,想请表哥解惑。”
李少俞温润笑笑,一双凤眼宠溺深情的看着林秋棠,“表妹但说无妨,只要是表妹所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表哥可还记得这宫中曾经的谶言?”
“这……”
李少俞拧眉沉思,“宫有确有两则谶言,我只知其中一则是关于姑母的,具体内容不详。”
“关于我阿娘?”林秋棠震惊出声,此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李少俞点头,“至于另外一则,国师算出后便以死谢罪了,宫中上下严禁提及此事,我并不知晓。”
有一内侍匆匆走来,“林小姐,林丞相正在西华门等着姑娘呢。”
林秋棠心思凝重与李少俞道别,由内侍引着而去。
回相府的路上,林秋棠倚着马车陷入沉思,林复礼看着林秋棠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局促问道,“棠儿可喜欢五殿下?”
林秋棠回过神来,一脸不解,“爹爹怎会这般问?五殿下虽然很好,但女儿对他并未有爱慕之情。”
林林复礼松了口气,迟疑片刻又道,“那沈世子与三殿下之间,棠儿更喜欢谁呢?”
林秋棠思忖着林相这一番话的用意,而后缓缓道,“棠儿自是更喜欢三殿下的。”
看着林复礼瞬间变化的脸,林秋棠又俏声道,“娘亲生前那般宠爱他,我自是要将他当做自家哥哥喜欢的。”
至于沈叙白……她心中正纠结,亦不知晓该如何。
短短的一瞬,林复礼只觉一颗心上上下下多次,忐忑不安。
回想乾明帝在御书房中的话,他便神色肃穆威严起来,一颗心沉在谷底。
林秋棠心中反复思虑李少俞的话,看向沉思的林复礼,她问,“爹爹,五殿下说这京中的谶言有一则是关于娘亲的,是真的吗?”
林复礼抿唇,自然垂在膝上的手悠的握紧。“是与你阿娘有关。”
“那与阿娘的死……”
“并无干系。”林复礼眸色复杂的看向林秋棠,苦口婆心,“棠儿,爹爹知晓你在怀疑什么,可那谶言与你阿娘并无害处,只是国师算出你阿娘是助乾明帝稳固江山之人而已。”
“天子重颜面,你日后再不要与任何人提及此事了。”
林秋棠垂头不语,真的只是这样吗……那另一则谶言,爹爹为何闭口不谈呢?
街上熙攘,林秋棠透过窗牖向外望去,恰好瞧见了灰白的樯橹之上贴着的老伯画像。
林相瞧见了,出声道,“是爹爹这般吩咐的,不止京城,爹爹已经命人将画像送去了东晏各处。”
“想来很快便有那老伯的消息了。”
林秋棠心思微动,忽听长街上有人喊了一句,“枫木先生。”
“停车!”林秋棠轻呵一声,掀开帘子望过去。
前世她毒发之时,便是沈叙白不远千里寻来枫木先生为她解毒的,此时枫木先生出现在京城,她身上所中之毒,或许能提前解开。
马车停的急,马儿在长街处发出一声嘶鸣。
林秋棠掀开帘子,果不其然在长街上看到了枫木先生的身影。
他背着竹篓,戴着斗笠,一袭灰色长衫,气质出尘。此时正站在街头,专心的瞧着那画像。
林相疑惑着跟着下了马车,见林秋棠匆匆跑向一男子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棠儿!”
林秋棠走近枫木先生,“先生在看什么?”
“看我师兄。”
枫木先生指着那画上人的脸叹息一声,“师兄如今怎的变得如此丑陋,不修边幅。”
林秋棠惊讶,“你是说,画像上的人是你师兄?他姓甚名谁你可能找到他?”
难怪在医馆时,她就觉得那老伯的针灸手法似曾相识。
枫木先生奇怪的看了一眼林秋棠,“我师兄名为独孤寒,可是名震天下的医圣”,他嫌弃的看了眼林秋棠,“你竟然连他都不认识?”
“哦,不只是你,贴这个画像的人也是个没眼力见的。”
刚走过来的没眼力见的林相:……
医馆中不修边幅的老伯就是独孤先生,这个消息震惊的林秋棠久久不能平静。
林相也激动的拉住枫木的手,“这位先生,你可知你师兄现在在何处?”
“我师兄如今就在京城,不过具体在何处我也不知。”说着枫木叹息一声,“此时他出现在京城,想来是寻到了他的有缘人吧。”
“我不找独孤先生,我找枫木先生你。”林秋棠目光坚定的看着枫木,“小女身中一无名之毒,还请先生助小女解毒。”
“棠儿中了毒?”林相万分担忧走到林秋棠面前,林秋棠安抚道,“爹爹放心,此毒药乃是慢性毒,暂时无碍。”
枫木盯着林秋棠的面容细看,疑惑的挑了眉,“我观姑娘的面相,不似活人啊。”
林秋棠:……
这枫木先生到底是医士还是术士?不过……她抚上自己的脸,难道真的有人能够瞧出她是重生之人吗?
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枫木先生凑近了她,恶趣味道,“姑娘不会不知道,我虽然和师兄师出同门,但所学不同吧?”
“师兄擅长医术,而在下不才,擅长的乃是算卦看相,说不定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哦~姑娘可要算一卦试试?”
林秋棠拧起眉心。
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