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蓉目光冰冷的看着林秋棠,却再不愿说一句话。
南无伤站在一旁瞧着白婉蓉,神色讳莫如深。
府兵引着大夫前来,检查了周轻轻的伤势后,将人带去了医馆。
周夫人留在这处,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猜忌,“大人,此事不能只听林秋棠与沈叙白的一面之词。”
她跪在那处,目光淬了毒一般,林秋棠瞧着她,缓步走上前来,沉声道,“周轻轻失踪这件事,周夫人应当是知情的吧?”
周夫人垂下头去,讥笑一声,“秋棠是想说什么?说我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轻轻的戏码,为了栽赃陷害你,不惜拿轻儿的命开玩笑?”
她发丝凌乱,仰头大笑,笑的眼泪直流,目眦欲裂。
林秋棠缓缓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语调平缓,“周夫人,在还不知道周轻轻下落时,你怎的就笃定了周轻轻是被绑架的呢?”
周夫人眼神闪躲一瞬,而后急声道,“我家轻轻向来知礼,若不是被歹人绑架挟持,怎会夜不归宿。”
“是吗?”林秋棠看向墙角那黑蛟阁的刺客,“周夫人,绑架周轻轻的是谁,你心中明白,我也猜测到了一二。”
“你们的计划里,应该没有伤害周轻轻这一环吧?”
“你当真要坚持将此事栽赃于我,维护真正伤害周轻轻的幕后之人?”
见周夫人陷入沉思仍在犹豫,她眉眼带笑,凑近了低声道,“陈三娘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维护着她?”
“这黑蛟阁的刺客也是她命人杀害的吧?你就不怕黑蛟阁问罪之时,成为她的替罪羔羊?”
周夫人抿着唇,她惊恐的看着林秋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说完又慌乱的偏过头去,一脸懊恼。
林秋棠站起身来,“这些就不劳烦周夫人费心了。”
“陈三娘近日恐怕会自身难保,周夫人还是想想到底该如何做吧。”
宋如是走上前来,还未开口林秋棠便主动道,“既然此事存疑,那就劳烦宋大人带我前去京兆府了。”
沈叙白走上前来,也道,“此事我亦是见证人,难逃干系,我与林姑娘同去。”
林秋棠下意识看了眼白婉蓉,见她冷着脸站在那处没有阻拦,心下隐隐惊讶。
林复礼看看周夫人又看看林秋棠,心头无力又愤怒,最终什么都没说,拂袖离去了。
周夫人目光哀戚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间涌出点点悔意。
但很快她那点悔意也消失殆尽,目光变得凶狠冷然。
林秋棠与沈叙白并没有被关进大牢,只是暂时囚禁在了一间空荡荡的客房。
这房中床榻桌椅等家什全然没有,林秋棠走到红漆木的柱子旁,倚靠着柱子缓缓坐了下来。
回想着今日之事,她问沈叙白,“沈公子今日醉酒时说过的话,当真不记得了?”
沈叙白迟迟没有回应。
久到林秋棠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忽然听到他回答,“那些话对林姑娘来说,重要吗?”
林秋棠环着双膝倚靠在柱子上,嗓音很轻,“重要。”
沈叙白在柱子另一侧坐下来,同样倚靠在那里。
“林姑娘真的是在梦境中知晓我的名讳的?”
“前世时姑娘死在皇宫,究竟是被谁所害?”
沈叙白眉间清冷,一双凤眸漆黑深沉,冷凝疏离的神色宛如冰雪一样。
林秋棠双手扣在一起,指尖深深陷进肉里。
“沈公子怎会知晓这些?”
难道沈叙白真的有前世的记忆?
她心内惊喜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不安。
沈叙白神色宁和淡漠,垂下眼睑,“那些梦境……竟都是真的……”
梦境……
林秋棠鼻尖一酸,眼眶湿热,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她当时说梦到沈叙白乃是胡乱编造的借口,却不想沈叙白竟然真的能够梦到前世……
她嗓音颤抖,忍不住问,“沈公子……还知晓什么?”
“或者说……你在梦境里,都看到了什么?”
沈叙白陷入沉默。
室内一片漆黑,外头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室内,皎皎微光竟也透出些许清冷忧伤。
“我看到你死在我怀中,声声念着有悔……”
“我看到我将你葬在林府青玉阁,为林家满门收尸。”
“我看见姑娘想嫁之人另有新欢,害得姑娘以泪洗面,不得善终……”
“林姑娘,若是你知晓前世之事……那当初害你之人……究竟是谁?”
“你与我退婚走上前世道路……又是为了哪般……”
林秋棠陷入长久的沉默。
害她的人……
“前世让我死在皇宫之人……是李少俞。”
她承认了记得前世之事,沈叙白在听到李少俞的名字时就静默在那处,心下震惊,无法接受。
沈叙白的神色淹没在这夜色中,二人久久无话。
天刚放亮时,有府兵敲响了客房的门。
“沈世子,永宁郡主,周夫人交代了事情真相,属下奉林大人之命,带二位去刑堂。”
一夜未睡的林秋棠与沈叙白缓缓站起身来,打开门的一瞬间曦光落在两人身上,二人对视一眼,又缓缓移开。
刑堂之上,周夫人交代此事乃是陈三娘指使。
交代了陈三娘威胁于她,两人合作一同陷害林秋棠的始末。
林复礼神色哀戚失望,周夫人从始至终都不敢偏过头去看他一眼。
宋如是命人去传严夫人,林秋棠目光看向周夫人,缓缓勾起了唇角。
严夫人到时,是严尚书陪同。
她一进刑堂便将所有事都推脱到周夫人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周夫人与她对质,她便声称自己昨日一直在宫里陪太后,根本没有见过周夫人。
事关太后,宋如是与林复礼对视一眼,拧起了眉心。
陈三娘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