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主?”
林秋棠不见云震天的身影,她轻声喊着,嗓音在这空旷的一楼回响。
这画像上的娘亲神态各异,林秋棠更加坚信了云震天与爹爹阿娘是旧相识一事。
心中更加好奇上次来到云府时,云震天那句未曾说完的话。
若是他们曾经关系熟稔,爹爹为何会从未提起过云震天?会不会和仇晏要自己查探的事情有关?
她轻声唤着云家主,绕过一幅幅画像,去到楼梯处。
犹豫片刻,动作轻缓的上到了藏书阁二层。
入目便看到了坐在伏案前画着画像的云震天。
他似乎是极为苦恼,每每画一笔都会拧着眉心,似是不满却又舍不得毁掉这画像。
林秋棠缓步上前,走近了,她似乎听到云家主口中似是在轻声呢喃。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片刻,隐约听到了什么,‘粮草’“无奈”“牺牲”的字眼。
因着听不甚真切,林秋棠向前走了一步,却不想此次的脚步声惊动了云震天,下一瞬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射向林秋棠,紧接着长剑便架在了她的脖颈。
‘好快!’
林秋棠心内惊叹,没想到这云震天竟是会武功的!且身手敏捷,瞧着丝毫不逊于大哥。
“云家主,是我。丫鬟说,您有事与我商讨。”
云震天看清楚林秋棠的容貌,这才草草收了剑,慌忙赔着不是,“永宁郡主恕罪,是老夫神游天外,迷蒙间这才冲撞了郡主。”
“无碍无碍。”见云震天收起长剑,林秋棠这才劫后余生般的拍了拍胸脯。
“本以为云家主只是一精明无双的商人,没想到这剑法竟也了得。”林秋棠诚心夸赞,脸上满是佩服之情。
云家主笑着摇头,“此话,你母亲生前也说过。”
林秋棠不知该如何回话,想起一楼挂着的画像,她轻声询问,“下方画像,皆是出自云家主之手?”
“府中公子与夫人贵妾,不会心存芥蒂吗?”
云震天走到围栏前,看着下方的画像,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他们有何资格心存芥蒂?你母亲乃是一国公主,更是代圣上执政过的女豪杰,他们怎敢。”
林秋棠拧着眉心,心下思虑一番,而后支支吾吾道,“我其实是从大哥那里,听到过云家主的名讳的。”
“大哥说,母亲死前似乎是提到过家主,并说着什么不可原谅之语……”
云震天手中画卷掉落在地,他嘴唇翕动,神色木讷,不敢置信般的开口,“长公主她,到死都不愿意原谅我?”
“可是当年云中战役,我亦是无奈才那般……”林秋棠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生怕错漏了重要话语。
可云震天的话却戛然而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慌乱的留下一句,“藏书阁中藏书众多,郡主可自行取读。老夫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先行退下了。”
他脚步虚浮,走起来踉踉跄跄。林秋棠收回目光,四周逡巡着。
仇晏想要的证据……会有可能放在这偌大的藏书阁吗?
藏书阁二楼放置着一处桌案,剩下的空间,皆立着书柜放着藏书。
林秋棠仔细瞧着每一处,还敲击了书柜观察是否藏有暗格,却依旧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藏书阁共有五层,林秋棠看了眼藏书阁外的守卫,毫不犹豫的继续向上走去。
这藏书阁三楼依旧是藏书,书都是名家孤本,书柜上甚至还放置着几幅名家画作,只被草草丢在那处,染上了许多灰尘。
林秋棠将那些画上的灰尘用帕子拍去,一连瞧完四层,却始终没什么发现。
站在四层楼梯处,她将目光投向了五楼。
只是与先前这四层不同的是,五层的楼梯尽头是一道黑色的门,门扇紧紧闭着,瞧起来神秘又压抑。
林秋棠猜想,这门扇后的第五层,恐怕是块禁地。
可她想寻找的东西若是有可能藏身于这藏书阁,那么最有可能之处便是在这神秘的第五层了。
迟疑片刻,林秋棠毅然决然的踏上阶梯,推开了那第五层的门扇。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第五层藏书阁竟挂满了白绫,林秋棠辅一瞧见,还以为自己进了灵堂。
在层层白绫后,还悬挂着一薄如蝉翼,悬挂如银河倾泻般的轻纱。
林秋棠心头狐疑,向着那轻纱走去,想要窥探轻纱后的秘密。
却没想到掀开轻纱后竟看到了——娘亲的牌位。
这藏书阁的最顶层,竟然是云震天用来供奉娘亲之所。
瞧见火盆中还有未曾燃尽的宣纸,林秋棠上前捡起,见上方乃是云震天所写的悼词,称谓全部都是长公主,可见云震天对娘亲的恭敬。
林秋棠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叩首,想着云震天怕是不会将重要的线索证据放在藏书阁,她起身取了香,欲上香后离开。
她将三炷香插到香炉中,起身时身上的轻纱罩衣不小心被香炉上的金莲勾住。
她站立不稳下意识抓着灵台,却不想手掌落在灵台上时,竟听到了一声空响。
“这灵台……”
似乎别有洞天。
林秋棠站稳身子后,用指骨轻轻敲着灵台。终于在云震天为娘亲立得灵牌后,发现了最为明显的空响。
她伸出手在这附近摸索,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暗格。
“奇怪,难道是我猜错了?”
林秋棠不死心的摸索,稍稍一用力灵台轻晃,立着的令牌却忽的倒下,实木的令牌底座处竟透出来一丝缝隙。
林秋棠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灵牌,颤抖着双手触上底座,从那道缝隙中,取出来一张薄的泛黄的信件。
“这……”
她匆忙将信件打开,草草过了一遍内容。确定此信件乃是一未曾留下名讳之人吩咐云震天扣下粮草的证据。
楼梯处忽然传来脚步声,林秋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