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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等待的人

    此地夜景像是一幅画,明亮的月亮仿佛镶嵌在夜幕上静止不动,前方漆黑如墨的树林仿佛在黑夜中沉睡,没有虫鸣声,没有夜鸮啼鸣。面前小溪水面上在月光下泛射着波粼粼的光,溪水岸边沙砾上一只青蛙仰望着夜空,四周悄无声息,仿佛死了一般沉寂。当梁小东走到溪水边坐下时,这只青蛙呱呱叫着跳入溪水中,水面泛起涟漪,一层层的波纹向岸边冲涌而来。梁小东摘掉面罩,大口大口喘粗气。孙殿臣放下刘红旗女儿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杜荣和张秀夫坐到梁小东身边。

    刘红旗女儿挥手打了孙殿臣一个嘴巴,孙殿臣愣住了,刘红旗女儿说:“你们抓我干啥?你们也想利用我要挟我爹?”

    孙殿臣捂着面颊,“谁要挟你爹,我们可没那么想过。”

    刘红旗女儿双手掐腰,“那你们从那群流氓手里把我抢回来干啥?”

    孙殿臣看着梁小东,“大哥,”他说,“这女子发疯了啊!”

    梁小东走到刘红旗女儿身前,“我们只是看你可怜,才救你的。”

    刘红旗女儿细细打量四人,看到三人穿着时尚,只有杜荣穿着破棉袄,像是穷人模样,她向后退了几步,“你们还有那好心?”她说,声音颤抖起来,“说不定你们就是田有亮手下的马仔,唱双簧戏,取得我信任后再诓骗我爹搬走。”

    梁小东说:“我和田有亮有仇。我们压根不是一伙人。”提及田有亮的名字,他马上皱紧了眉头。

    刘红旗女儿说:“你没撒谎?”

    “没撒谎!”

    “你能发个誓不?”刘红旗女儿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梁小东举起手,正要发誓。张秀夫走到梁小东身边,“大哥,”他说,“咱们还不知道这女人姓名,就给她发誓,这不好吧!”说完,他嘿嘿干笑起来,臭烘烘的气味从他嘴中溢出来,弥漫在空气里,他那一口被烟草熏黑的大黄牙在夜色里显得模糊。

    杜荣插话:“就是,让我们大哥发誓也行,告诉我们你的姓名。”

    刘红旗女儿上下打量杜荣,一见他破棉袄露出的脏棉花,她眼神中透露出刁钻神色,然后她双手掐腰面对梁小东,挺起胸脯,“我叫刘美兰,”她说,“美丽的美,兰花的兰。”

    梁小东发誓:“我与田有亮有不共戴天之仇,压根就不是一伙人。”

    刘美兰转了转眼珠,然后说:“我家也和田有亮有仇,不如,我们联合对付田有亮。”

    梁小东说:“同意。”

    杜荣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的一双手揉捏着衣角,张秀夫的腿直哆嗦,孙殿臣面色顷刻间变得凝重。

    刘美兰说:“今天田有亮阴谋没有得逞,明日还会找我爹的麻烦,不如你们随我回家埋伏好,等田有亮到我家时出其不意的打他。”

    梁小东看向刘美兰时,发现她在说话时,一双眼睛流露出狡黠的光芒,梁小东知道刘美兰想借刀杀人,拿兄弟几个当工具人。

    梁小东摇了摇头,“这么做恐怕不行。”

    刘美兰的眼神黯淡下来,梁小东继续说:“这样做,不如让你爹带着乡亲们去置业公司闹去。”

    刘美兰咕哝:“置业公司?”

    “对,就是置业公司。”

    “田有亮,田有德兄弟带着马仔强拆我们家,这和置业公司有什么关系?”

    和王耀祖办事时,梁小东听到置业公司把项目委托给田有亮,田有德兄弟的太子房产公司,所以他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或多或少都有了解。置业公司和田有德,田有亮的事儿,梁小东本不想插手,但是由于李秀娟的死,让他没有了回头路。

    顿了顿,他说:“置业公司委托太子房产公司搞的地产项目。所以置业公司才是幕后老板。”

    刘美兰目光流露出坚毅,“今晚我回家就和我爹商量这事儿。”

    梁小东说:“我们就此别过。”他转身走了。

    “等等,”刘美兰说,跑到梁小东身前,挡住他的去路,“既然我们联合,你总应该告诉我你的家在那里,有事儿,我好找你去。”

    “我家在春城白求恩医院正门斜对面。”梁小东说,带着杜荣,张秀夫,孙殿臣走了。

    快到家时夜空下起了小雪,梁小东,杜荣,张秀夫,孙殿臣在路口分手。梁小东远远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个人。

    昏黄的门灯下,一片片小雪在灯影下勾画出一条条白色的线条。门前的景物显得模糊。一个人坐在木凳子上,四周的黑暗包围着他,他手里抱着一件棉大衣,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花白的头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又奋力地抬起来,不一会儿,他掏出一颗香烟抽起来。

    梁小东走到家门口。

    原来这人是梁三娃。

    梁小东一把抱住梁三娃,他感觉到梁三娃冰凉的身子没有一丝热量,身子像是筛糠一样在他怀里抖,“爹,”他说,“这么晚了,你在门口干啥?”

    梁三娃语结地说:“我看你没回家,就坐在门口等你。”

    梁小东说:“爹!”他眼中流出泪水。

    梁三娃一面和梁小东往屋里走,一面继续说:“你这孩子可怜,我放不下你,秀娟要是没死,你和秀娟能成个家,我也不至于在门外等你,如今我的年岁也大了,这一冻,浑身都觉得僵硬,不听使唤了,秀娟要是活着,还用得着我操这份心吗?”

    梁小东和梁三娃回到卧室,梁三娃为梁小东铺好炕,又让梁小东上炕,然后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看梁小东,见梁小东盖着棉被闭着眼睛,这才出了门,到了窗户前,他又停下,向屋里张望,见梁小东面对着他,躺在炕上睡觉,梁三娃叹息一声,一瘸一拐地回去了。梁小东呜地一声哭了,他怕惊着父亲,只哭了一声,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低声抽泣。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