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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章小慧只问李乾结婚没有,李乾告诉章小慧没结婚呢!章小慧把手搭在李乾的手,看似是关切,实则是勾引,她的手指揉捏着李乾粗糙的大手,有时她会把手拿到桌面之下,搭在李乾的大腿内侧。李乾把她的手拿开,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黑黢黢的了,她却对李乾说改天给他介绍一个好的。这时饭桌上的气氛显得沉闷,章小慧,蒙仙兵谁也没说话。

    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晃耀在餐桌上,桌面上的饭菜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厨房四周破败不堪,从墙角上流淌下来的水痕上有霉烂的迹象,临近灶台墙壁上有一个灶王爷的佛龛,里面供奉着灶王爷的雕像,此时佛龛前点着香,袅袅飘散的香烟在屋里弥漫。

    蒙仙兵阴沉着脸,没说一句话,吃饭时,他吧嗒嘴的声音,不断地在屋里响起;章小慧的眼睛总是在李乾身上瞄,有时她会在李乾隆起的胸脯注视一会儿,然后会瞥向蒙仙兵,只要蒙仙兵没有看她,她就会都留意李乾隆起的胸脯,然而当蒙仙兵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她马上低垂下眼帘吃饭。

    只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咯咯娇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到李乾面前的饭碗中,然后说:“大兄弟,吃肉,哎——”她长长叹息一声。

    李乾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皱紧眉头,眯起双眼,似乎有愁心的事儿,他知道章小慧是想把昨夜的盘算付诸行动。他看向蒙仙兵,蒙仙兵斜视章小慧,眼珠很快又回转回来,盯在他的面孔上。

    他低垂下头,“嫂子,”他说,“你这是有愁心的事儿吗?”在他的心里面,他认为他只是卧底,做事要把握好尺度。虽然现在为了取得蒙仙兵,章小慧的信任,他有必要做出一些牺牲,但是绝对不能触碰法律的红线,做愧对国家,党和人民的事儿。

    章小慧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大兄弟,”她说,“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有点陪嫁首饰想卖,我这农村女人又没见过世面,所以我想托你去市里走一趟,把我的首饰卖了。”她掏出一对金耳环,放到李乾的面前。

    这对金耳环,李乾昨晚上见过,正是黑兜子里众多赃物的一件——那一对金鸳鸯,现在这金鸳鸯耳环不像昨夜金光灿灿,而是涂抹了一些污泥,表面上看去,仿佛刚从泥土里挖出来。李乾想:“一定是章小慧,蒙仙兵心虚,所以才把金耳环故意做旧的。”他拿起金耳环,打量。片刻他皱紧眉头,“这样一对破旧的耳环,又能值多少钱?”

    章小慧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桌面下,她踩在蒙仙兵的脚上,正低垂吃饭的蒙仙兵顿时诶呦一声,抬起头,刚瞪章小慧,看见李乾瞅他,章小慧冲他挤鼓眼睛,他立刻堆满笑容,看着李乾,“老弟呀!”他说,“我刚出来,手头上紧,家里的吃穿用度,一天也不能没有钱,我这婆娘心里着急,你拿着她的金首饰到市里卖,也不是不可以,等我手头上宽裕,也就不用这么做了!”说完话,他嘿嘿干笑两声。

    李钱心中咒骂:“你这满嘴跑火车的贼,诓骗爷爷,还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当老子是傻子?”心中虽不痛快,但是在面子上,他堆满了笑容,“大哥!”他说,“你既然都放话了,我这做老弟的,咋能不做!”他拍了拍自己胸脯,仿佛赌咒发誓一般,把金耳环揣入到自己的怀中,“大哥,嫂子,”他继续说,“你们就瞧好吧!我一定把金耳环卖一个好价钱!”说完,他也不吃饭了,站起身向外走。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站住,回身向厨房看去。

    蒙仙兵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碟酱牛肉,一碟猪头肉,一瓶老白干,回到餐桌前坐下。章小慧把桌面上清汤寡水的菜都放到地上,然后她打开白酒盖,为自己和蒙仙兵倒满了一杯白酒。两个人乐呵呵地谈论着什么。

    由于距离十多米,李乾听不到他们的话,所以在看见蒙仙兵,章小慧没有注意他时,他又悄悄走回到厨房,站在门口。

    门板里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

    “慧儿,我收的这个傻小子怎么样?”

    “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章小慧咯咯娇笑声,“咯咯……这人像是块木头,憨憨傻傻的,我碰他的手,他竟然没有反应,全然不知道女人的妙处!”

    “哈哈……你这骚婆娘!”

    “别笑,笑啥笑!”

    “来!宝贝咱们喝一个交杯酒!”

    “咯咯…砰…哧溜……”

    “对了,仙兵,你可得防着他点!”

    厨房里顿时仿佛死了一般沉寂,片刻后蒙仙兵的声音,“你是什么意思?”

    “像是这样的傻人,进了局子不得把你我都供出来!”

    又是一阵仿佛死了一般的沉寂,“我没明白你的意图。”

    “什么事儿也别跟他说,只把他当做工具人使唤,其余的可一个字也别漏!”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我们的秘密。我只把他当做狗来对待!”

    “咯咯……”

    听到这里,李乾顿时火冒三丈,他抬起脚,脚刚踹到门板上,他马上又停下来,他想:“此时冲进去,胖揍这两个尖酸刻薄,心肠歹毒的人,也就暴露了自己。”他放下脚,再想:“此时不如找省厅的吴满春向他汇报这里的情况。”打定主意后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

    等他到达省厅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天地间晦暗,马路上的汽车,自行车交织在一起,仿佛飘零在黑暗空间的树叶,从交汇到分离,再到模糊。四周枝头上寒鸦的呱呱叫声,像是此起彼伏的哭述,在大街上回响着。咔嚓一声惊雷,闪电像撕裂了乌云,嚎叫着闪现,天地间骤然亮了,然后又快速黑了。很快天空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