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一向端庄矜持的姑娘也露出俏皮的一面,朱杨大感兴趣。
“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吧。”
“让我弹奏可以,你得唱歌才行。”
这不算过分,可是朱杨心中很有疑惑的,他记得自己不曾在她面前泄露过唱歌的本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的?”
“你的心上人告诉我的。”
朱杨真想问她是哪一个,但没有问,免得转到别的话题,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
“那好吧,你先弹,我再唱。”
“不,你先唱,我再弹。”
二人像孩子一样争执起来,雪笙固执起来时,板着脸,鼓着腮,瞪着眼,声音硬朗,现出性格的另一面,不过她那个表情,那种风采,也是令人又爱又怜惜的。
“不如这样吧,咱们一起来,我唱,你弹。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弹我要唱的曲子。”朱杨发出提议。
“只要是京城里流行的曲子,我都熟悉的。”雪笙自信地说。
“我这首歌只怕你不熟儿。”
“报上名来。”
“月亮代表我的心。”
朱杨以为这下子会把她难住,一定要求换歌,可是雪笙神色不变,泰然走向琴凳,徐徐坐下,使朱杨心中又产生疑问,莫非她真会吗?不能吧,那可是自己的保留曲目,只给心爱的女人唱过。
当雪笙坐在琴凳上,随着十指舞动,指下传出流畅动听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曲调时,朱杨更惊诧了,更是想不通。
“你还发什么呆啊,快过来唱歌。”雪笙娇嗔地瞥了他一眼。
“来了,来了。”朱杨赶紧过去,站在佳人身边。
接下来,张小姐的闺房里响起清亮又缠绵的歌声,琴声,歌声琴声合二为一,相辅相成,相互成全,成就了几乎完美的艺术作品,其声飘到院子里,令昆虫止声,过路的鸟都要落下倾听。
院外散步的黑牛和铁臂也被吸引住了,不由停下脚步。
“小姐弹得好,你大哥唱得也好啊,我从来没听过这样好听的歌曲。”铁臂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那当然了,俺大哥老厉害了,唱歌老好听了,不过这一首俺也学会了。”
“你唱得怎么样?”
“俺大哥说了,俺唱得不比他差。”
铁臂斜他一眼,质疑地问:“你真的行吗?”
黑牛急道:“那俺现在唱给你听吧。”
张大嘴,还没有发声,便被铁臂给捂住嘴了,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现在听他的。”
说毕,当先进了院子,蹑手蹑脚的,跟贼一般。
黑牛自然跟着,如一条尾巴。
室内的二人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没注意外边多俩听众,他们各司其职,配合默契,时而相望一眼,目光不时撞出火花,不时在心海里荡起涟漪,继而那愉快的电波传遍全身,四处百骸无不舒泰,灵魂也富足。
这种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必长留于记忆之中,必成为记忆中重要的财富。
一曲终了,四目相遇,都露出会心的笑容,似乎意犹未尽,还有继续之意。可他们谁也没有出声,都沉默着,但这是一种沉默的风暴,风暴不在表面,而在心中。
朱杨要出声时,门外响起掌声,还是两个人的掌声。
寻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铁臂和黑牛呢,他们都笑着,不同的是,铁臂的笑容中多点狡猾,黑牛笑容多些木讷和憨厚。
“站在门外干嘛?你们进来吧。”雪笙一本正经地说。
“不进了,不耽误你们卿卿我我了。”铁臂轻声笑。
“死丫头,不准胡说。”雪笙故作怒斥。
“该你了。”铁臂扭头看黑牛。
“该俺什么了?”黑牛不解地问,也睁大眼瞅着铁臂。
“我刚才怎么嘱咐你的?”铁臂脸色不善。
“俺想想的。”黑牛摸着脑袋,急得红了脸,汗快下来了。
这一幕看得屋里的二人想笑,又都憋着,想到二人成双成对,有个好前景,都为他们高兴。
“俺想起了。”黑牛乐得一蹦,“大哥,你赶紧娶了张小姐吧,别让别人给抢跑了。”
说完后,便被铁臂给拉跑了,随着脚步声的远去,院子安静了,屋里也安静了。
这么一来,二人又沉默,气氛有点沉闷。
朱杨想说点什么解围,又没说什么。雪笙想扭头看他,也没有去看,二人似乎都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要不是一名护卫来敲门,真不知如何改变这场面呢。
护卫在门口报告,说王府来人送信,纪铁纪大人有急事来访,急着要与王爷会面。
“知道了,本王这就回去。”
护卫走后,朱杨向雪笙告辞,雪笙站起来,嘱咐他别忘了明日去苍家一事,朱杨冲她笑了笑,快步而去。
出门时,回头一望,只见张雪笙亭亭玉立,如一支梅花,正静静地望着他,一脸清愁,双目含泪,红唇微动,欲语还休。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波,即使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也受被融化的,但朱杨稍一踌躇,还是快步去了。
雪笙两步窜到门口,倚着门框,见朱杨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再也忍不住了,两颗珠泪滑出脸颊,是那么凄艳,那么动人。
稍后,铁臂过来,见小姐倚在门框上拭泪,心疼极了,忙拉她回屋坐下,大骂朱杨不是东西,又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还说要找他算账去,痛扁负心汉。
雪笙当然阻止,还替朱杨辩解。
“也许他有他的顾虑吧,令他不能接受我。”雪笙擦完泪,两眼红红的。
“他有什么可顾虑的?你哪一样配不上他啊?没有你,咱们大武能保住京城吗?没有老爷,他能坐稳监国的位子,号令百官吗?良心被狗吃了。”铁臂愤愤不平。
“我保卫京城是应该的,我也是大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