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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一刀一个

    今日的刽子手只有一个,是多年的老刽子手了,手底下不知砍了多少脑袋,据说总是手起刀落,不砍第二刀。

    由于资格老,地位高,所以他近年不轻易出手,今日是上边来人监斩,才让他亲自出马的。

    他手法好,砍头干净利落,佩服他的人不知有多少。

    能来这么多人观看,也是因为他的人气高的事儿。以往他徒弟砍头时,现场就不会这么热闹。

    以往都是一群刽子手,一人砍一颗头,今日他要一个人砍这八个人。

    这在老刽子手的砍头史中,也是头一回。

    在他的砍头生涯中,最多一次砍过七个脑袋,这次砍八个,他也有些骄傲感。

    这是要刷新他的纪录啊,他感到心跳加快,血液变热,周围的看客们何尝不如此呢?

    朱杨看着这些同道,看着刽子手,看着周围的异常的表情,他心里只是想着:为什么飞行丸失效了?为什么没人救我呢?我的人都哪里去了?

    在万众瞩目中,宣读完罪状,三声炮响后,刑场进入了高潮阶段,无数的人眼中露出野兽之光。

    台上令箭落地,喊了声斩,只见第一个囚犯的木牌拔掉,刽子手举起了鬼头刀。

    观众们呼道:“快说点什么吧。”

    第一个囚犯紧闭眼睛叫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汉”字才出,刀光一闪,鲜血喷出,人头已落地,还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睛还睁着呢,嘴巴还张着。

    人群一片欢腾,眼中的兽光更多了。

    刽子手提着血淋淋的刀站在第二人身后,观众们又催囚犯快点说什么。

    第二人哆嗦着声音说:“我不想死啊,我冤枉啊,我要告御状。”

    在人群的一片哄笑声中,第二颗人头又滚落地上,滚了三四圈。

    如此这般,刽子手一连砍了六个人,他们有的喊了口号,喊得很爷们。有的没喊,不是不想喊,而是发不出声音。有的屎尿齐流,非常窝囊,受到看客们的好顿嘲笑。

    刽子手走到第七人身手,手里的刀正滴着血,一滴滴滴在土上,散发着新鲜的腥味儿,朱杨可以能闻得到。

    他自我安慰道,我老朱已经死一回了,不在乎再死一次,只是这个死法不太理想,还不如用安乐死送我上路呢。这砍头多野蛮啊,不是文明社会所提倡的。

    正乱想时,旁边的这位也喊起口号来:“杀掉狗官,为民除害。”

    原来这是一位刺客,行刺县太爷失败落网,被判了斩刑,本该秋后处斩的,可县太爷气愤,就提前砍了。

    这位刺客倒是从容、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个好汉模样。可是再硬气,脖子也挡不住刀锋。

    只听噗的一声,血光乍现,人头落地,滚到朱杨跟前,那睁着的眼睛正瞅着朱杨呢,跟活人一样,还转动一下眼珠,眨了下眼,嘴张合着,象要跟他说点什么。

    这吓得朱杨魂不守舍,以为他没死呢。

    刽子手吹了吹刀上的鲜血,露出得意的笑,长出一口气,来到朱杨背后,盯着朱杨的脖子,朱杨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同时竖起。

    按照惯例,周围的看客们也催朱杨喊点什么口号出来,让他们乐一乐,留个印象。

    “喂,你喊啊,喊啊。”

    “你快点吧,砍完你,我好回去喝酒去。”他身后的刽子手也急了。

    面对着伸长脖子,等待获得更多快感的人们,朱杨百感交集,心情悲壮,又万分凄凉,他咬了咬嘴唇,用了最大的力量叫道:“我是辽王朱杨,我是监国大人。”

    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想用身份挽救自己一命。

    人群听到了,立马哄堂大笑,连台上的官员都乐了,有人说:“这个人吓疯了,脑子坏了。”

    刽子手也咧嘴笑道:“你是辽王,你是监国,我他妈的还是太子呢。呸,去地下做梦吧。”

    说毕,眯起双眼,运足力气,举起鬼头刀,那把沾满七个人鲜血的鬼头刀。

    朱杨露出微笑,望着人群,眼前是众美的俏脸:秀珠、琼花、雪笙、苍兰若、潘姐姐、水如冰。

    活着多好啊,多想和她们在一起,一起生孩子,生一群孩子,日子越过越甜。

    他合上眼睛,等着死亡临近。

    可是那一刀并没有落下,现场传来惊叫声,叫嚷声,喝喝声。

    朱杨像是入梦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可观众看到了,看到刽子手举起的刀没有落下去,跟塑像一样站立不动。

    一个生着阴阳脸的怪人一臂抱刀,一手拎起朱杨就走,像是拎着自己的篮子一样,迈着方步,从容自若。

    那些官兵在长官的喊喝下,迅速将其围上,一齐用兵刃朝怪人身上招呼,那怪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时而转身,时而抬脚,时而挥刀鞘,使那些官兵一个个倒地,倒地不起。

    更多的官兵过来包围时,还是一个后果,怪人经过的刑场的空地上躺满了官兵。

    官员们在台上大吼抓人,可那怪人一瞪眼,怀中刀鞘一挑,一名官兵手里的大刀便射过去,扑地一声扎在桌面上,刀身晃动不止,把官员们吓得钻到桌下不出来。

    然后,怪人在剩余官兵的虚张声势中,在看客们的惊慌乱叫中,迈着方步离去,没人敢阻拦,倒是有些官兵敢跟踪,只是远远跟着,身体像受风一样发抖,都不敢真的靠上近,与之一战。

    他们已经看得清楚了,那些倒地的官兵再也醒不过来,跟被砍头的那七个人一样,区别只在于有无头颅而已。

    就连那位一连砍了七人的刽子手也去了九泉,虽站在那里像个活人一样,实际上已经不再呼吸,已到那边喝酒去了。

    除了官兵跟着,有些受刺激的看客们也在跟着,见那个阴阳脸往城门走去,他多么狂妄啊,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