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理不想被吐一脸，止住了动作。
许妈妈优雅地啃完最后一块，擦了擦手，才抬头看丈夫并问：“说吧，你又哪根筋没搭对。”
许经理怯生生的说：“没啥，就看叉了，以为你在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许妈妈呵了一声，开始嘲讽丈夫：“别人喝酒是坏脑子，你喝酒不但坏脑子眼睛也会瞎，看不见我在吃鸭脖子吗？那算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着鼻涕泡都出来的丈夫，许妈妈直觉他才是最不干净的那一个，猛的踢了一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许爸顿住，胡乱抹了下脸，发现那堆丑陋的骨头的确是鸭脖后，理直气壮地反驳：“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吃鸭脖子吗？每次都是留给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主动啃这玩意。”
那东西黑乎乎的跟粑粑一样，谁回家看到老婆儿子一起啃粑粑不发疯？
许妈妈白了一眼，烦躁道：“你也说那是以前，那以前的能跟这些比吗？
南县餐桌上有这样一些说辞。
比如说女孩子吃了鸡鸭鹅的脖子，会犟嘴，跟父母对着干。
吃了动物的翅膀，会远走高飞。
吃鸡爪，字会写不好，吃猪脚则会笨手笨脚...
一般家庭的父母都不允许子女吃动物的这些部位。
这当然有父母的良苦用心，因为这些部位处理不好是真的难吃，也有一代一代人传下来的习惯。
所以在南县，别说许妈妈不吃，半数人都是不吃的。
而剩下的半数人，不是被逼着吃，就是单纯不想浪费。
许妈在家的时候，这些部位是父母包圆。
而现在则是由许经理包圆。
可陈叙送来的鸭脖，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爹嫌娘厌的东西，做好了可以这么好吃。
可再看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骨头，和食盒里已经见底的鸭脖。
许妈妈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嘴怎么这么馋，拱着一顿吃完了，明天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
许妈想到再也品尝不到如此美味，伤心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她拍了拍许哲脑袋，埋怨道：“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你跟我抢东西吃？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赔我鸭脖！”
许哲将老爸推到无差别攻击的许妈跟前，偷偷溜上了楼。
他承认自己贪嘴，但他下次还敢！
许爸这会也想走，但顶不住媳妇哀怨的眼神，认命地留了下来。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见母子俩抢着东西吃，有些疑惑：“真那么好吃。”
“好吃！”
“好吃我再给你买，怎么还急哭了。”
“要是能买到就好了。”
许妈妈哭唧唧地跟丈夫解释：“小哲前段时间不是向我们要了些生活费吗？那钱是给陈老师媳妇送礼物的，陈老师人客气，送了些鸭脖和试卷过来，说是回礼。”
许经理了然：“那我明天问问陈老师在哪买的。”
许妈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亲手做的，因为不好再开口要，我才难受。”
如果能随时买到，她不至于跟儿子抢着吃。
可恶，早知道她就不好奇了。
从未品尝过的苦痛根本没办法跟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相比。
她现在好痛苦！
嗯？
不对啊。
虽说现在市面上的确没有卖的，可让陈老师出来卖，她不就能买了？
她好聪明。
许妈妈灵机一动，激动地抓住许经理的手说：“我发现了一条商机。”
深知媳妇脑回路的许经理无奈道：“卖鸭脖子。”
“对。”
“让陈老师出来摆摊卖鸭脖子。”
“聪明。”
“明白了，明天我去找陈老师谈。”
陈叙这小子贼精，亲自送鸭脖跟试卷到许家，就说明有这方面的意思。
否则许哲几乎每天都会去补课，干嘛不让他捎回来？
亲自来一趟是想让许妈妈看到他的诚意，从而不好意思随意打发掉这些吃食。
而他有自信，只要有人品尝过，他的想法就能成功一半。
许经理暗暗叹息，就许妈妈头脑简单，被人套路了还乐呵着自己聪明。
第二天许经理打过来电话时，陈叙正在给小龙换鱼缸。
经过这几天的纠结，林雪意放弃了吃小龙的打算，她打算将小龙再养大一些的时候再吃。
一人一鱼都不清楚林雪意的打算，这会儿正玩得不亦乐乎。
陈叙看到许经理来电，走到一旁接听。
对方直截了当地问：“有没有兴趣给商场供货。”
商场一楼的百货区是他们自营的，目前所有商品及工作人员都是他们自己的。
陈叙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到商场上，除了跟许经理熟识外，也有节省人力物力的想法。
首先，给商场上货，他们不用另租场地，可以节省一部分开支。
其次，也不用去照看生意。
虽说林雪意现在是能跑能跳，可到孕晚期，身边就离不开人了。
到那时，他跟陈母在家制作卤味已属勉强，不可能再抽个人去店铺。
在陈叙看来，积累财富远没有林雪意的身体重要。
供货的具体事宜需要当面谈，陈叙挂断电话就去商场，顺便带了点昨晚出锅的卤味。
他无意间发现，这些卤味放凉后更好吃，特别是鸭脖这种鸭货。
所以除了冬天，夏天也可以卖，只要做好保鲜即可。
这一会的时间，陈家来了客人。
是沈朝阳。
一段时间没见，沈朝阳晒得黢黑，吓了林雪意一跳。
不对啊，大冬天的怎么会把人晒这么黑？
林雪意疑问道：“你是去哪挖煤了吗？”
沈朝阳克制地翻了个白眼，他是真不明白，这么不着调的人，为什么每次递消息都不会让他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