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意不是圣母，也知道李清荷的死跟自己无关。
可她见了李清荷被劫持，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跟饭店经理确认，公安有没有及时赶到，这让她有些愧疚。
再加上陈叙回来的出奇慢，林雪意心里实在难受就给黎芊芊先打了个电话。
黎芊芊看了报纸，但没认出那个尸体是李清荷。
“你怎么认出来的？”
“衣服，春晓给我们婚礼请柬那天，她跟廖红梅一起来找过我，当时穿的就是那套衣服。”
黎芊芊找出报纸看，黑白照片本来就不太清晰，人又是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衣服上沾了许多泥泞和水草，根本看不出原貌。
但黎芊芊没有否定林雪意。
林雪意有超出常人的敏锐度，她信她的判断。
可李清荷对于林雪意来说，最多算是有点过节的校友，是死是活，不该牵动她的情绪。
黎芊芊想到一种猜测，惊奇道：“如果真是她，你是打算去认领尸体吗？”
“没有。”林雪意声音闷闷的，她坐在大门的门槛上，一边看着巷子口等陈叙，一边小声跟黎芊芊说：“我生日那天，见过李清荷...”
她将那天查看监控的事跟黎芊芊说了一遍：“我觉得，我当时如果能跟进一下，她或许就不会遇害...”
或者更早之前。
她如果替李清荷求了情，她没有被学校处罚，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颈前突然有些烫，林雪意将吊坠掏出看。
吊坠里面原本已经变浅的鱼尾巴，突然又变成了墨色，甚至比之前看到的还要浓稠。
这是气运又差了？
她真是要被这个东西给搞疯掉了。
什么时候变差，又如何能够变好，完全没有头绪。
想到李清荷的死，又看看吊坠的变化，林雪意突然有了个离谱的想法。
她的气运，不会是跟‘死亡’这个事挂钩吧。
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没有直接杀害李清荷，李清荷却多多少少受了自己的影响而失去生命。
所以这个因果，也就是债就算到了她头上。
换种方式说，就是损了她的功德。
想到功德，林雪意又突然灵光一闪，记起了一些事。
上次的鱼尾变浅，是在陈叙捐出地皮之后。
如果这两者真有关系，那她的功德就像是寺庙里的香火，可以用钱或物来摆平...
她今天好聪明，不管有没有用，总算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正在出神，黎芊芊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陈叙没在你身边？”
“哦，他去公司了，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那你等等他。”
“嗯？我是在等他。”
“我不太会安慰人。”黎芊芊理直气壮道：“也不会讲道理，所有让你老公哄你吧。”
林雪意：......
黎芊芊挂断林雪意的电话后，给宋春晓打了过去。
宋春晓正在完成寒假作业，看到黎芊芊来电，以为是约自己出去玩，十分高兴地跑到露台上接听。
但黎芊芊玩兴没那么大，说了另外一件事。
“高窈窈死了，高家目前正在查舞会前夕，谁跟高窈窈说过要去医院检查的话，如果他们电话打到你这边，你就告诉他们，那话是我说的。”
宋春晓实诚的说：“那话不是雪意说的吗？”
“陈叙目前根基太浅，玩不过高家。”
宋春晓了然，反问：“你是担心高家找雪意麻烦，但陈叙护不住她？”
“嗯。”
“那说是我说的吧，反正我看那个高窈窈不顺眼很久了。”宋春晓十分仗义地说：“料想他们家也不敢跟楚家...”
话说到一半，宋春晓突然顿住，然后难以置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高窈窈死了？”
黎芊芊没有说话，但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所以她叭叭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
宋春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接着问：“你从哪儿听说的，高家没有发丧吧！”
“我接到他们盘问的电话就找人问了一下，高家没有向外公布死讯，但人死了还被抛尸在公共场合，总会有人知道。”黎芊芊缓了缓，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说，高家盘问我时，我已经承认是自己说的，所以你别露馅，也别逞能，反正他们不敢对我动手。”
宋春晓乖乖答应：“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咱们一起扛。”
“嗯。”
...
林雪意完全不知道，两个好友默默替自己扛下了麻烦。
陈叙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他手里捧着花，想来是绕路买花才耽误了时间。
林雪意看到花，心情好了些：“怎么想起买花了？”
“马上要回老家，老家这个季节没有好看的花，就趁在京市多买点送你。”
林雪意笑笑，见周围没人，垫脚亲了亲陈叙嘴角。
陈叙想继续，但被林雪意塞了一张报纸。
她可没有忘记正事，心情复杂跟陈叙说了一下李清荷，又说了自己的吊坠。
陈叙沉吟片刻说。
“过完年，咱们参加一些慈善活动，看你的吊坠有没有变化，至于李清荷，咱们可以到警局提供些线索，但她的死因公安会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林雪意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们一会去警局。”
“行。”
陈叙帮林雪意将花束拆开，插进花瓶里。
又吃了午饭，一起去警局。
警局门口人影憧憧，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仔细看的话还有很多人扛着摄像机。
两人对望一眼，稍稍靠近了些，却在可以听到对方谈话的安全距离停下。
有小姐姐举着话筒问话。
“城中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是临近年关局里有所懈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