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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今日着了身藕粉色锦缎玉纱罗裙,杨柳酥腰,体态曼妙,纵然戴着帷帽仍遮不住那五官春色。

    “还愣着做什么。”萧皓月收回视线,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如今在马车上,你还戴着帷帽给谁看。”他语气戏谑。

    此话说得也有道理,左右萧皓月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没必要遮掩什么。

    她将帷帽摘下,露出胜过水墨画娇柔动人的五官,与男子转脸对视了一瞬,二人都很快移开。

    他垂着眼睑,眸底汇聚了一层淡淡的笑色,意味不明。

    “那个…我今日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她率先说话。

    “什么?”

    “如今我想要联络冀州百姓,总是叫别人送信传话不方便,也不安全。”她想了想,“现在我也官至从三品,也该有自己的暗卫了,用自己的人,总比买通别人稳妥。

    日后我出行,若遇上什么危险,也能像如鱼一般,随叫随到。

    但是我自己招募暗卫,又怕赵义他们安插人进来,所以想请你帮忙找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

    “……”

    他笑眼看着她,倒是没说话。

    “你放心,用钱银子什么的,我到时候送到你府上。”

    “你觉得我少了钱?”他托着脸,似笑非笑盯着她。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扬起了一个乖顺的笑容,“自然是因为萧太傅英明神武,小女子走投无路,所以才想请太傅帮忙了。”

    萧皓月对这话很受用,“怎么?觉着我比你的相爷管用?”

    什么叫她的相爷?

    这人记仇是能记一辈子吗?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毕竟我只找了你帮忙,难不成你要我去找唐鲵帮忙?”她挑了下眉。

    萧皓月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直勾勾睨着她,“你敢。”

    “我不敢。”她又恢复了乖顺,“所以这不是找你了嘛。”

    他冷哼了声,车外的如鱼却听得惊心动魄,先前在绮楼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想到赵羲居然真的是女子,还同时扮演了赵星尘。

    这秘密要是泄露出去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马车刚到,他就提醒:“主子,赵…二姑娘,下车吧,外头挺多人的。”

    这般提醒,二人也停止了谈话,从马车下来时,赵云曦又重新戴上了帷帽。

    今日的春日宴没设在宫内,是福亲王昔日的园子宁园,他在封地齐州享清闲,京城的屋舍府宅也就是个空下来了。

    这一次春日宴征用宁园,赵恪善还特意去信通知,这个四叔惯来胆小如鼠,还以为犯了什么罪,一夜之间就病倒了,后来知道是借园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赵云曦环顾四周,从前她没来过宁园,只听说过这里风景如画,是处修身养性的佳地,屋瓦楼阁鳞次栉比,小河流水,桥洞连绵,河上泛舟,亦是快哉。

    赵万福这个名字还真没起错,生来就是个享福的,赵云曦一直对这个四叔很感兴趣,从前赵义和她争天下争得不可开交,双方都损失了无数人马,不知道熬死了多少个赵氏皇族。

    独独这个赵万福,平安无虞,父皇在世时亦曾说过,四叔看上去浅显,实则大智若愚。

    毕竟能在乱世获平安,又有哪一个是蠢的。

    “你就是赵二姑娘?”忽然有六七个小姑娘将她团团围住,看眉眼有些熟悉。

    赵云曦瞥了眼萧皓月,对方不动声色走到了男宾席,像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底细,故而放心走开,“你们是……”

    “我们是洛河的妹妹呀。”

    她愣了下,连忙笑道:“先前听兄长说过,洛家兄长的妹妹多,倒是没想到…这么多。”

    站在最前头的女子笑得可爱,“我是七姐妹里最大的,因为父亲喜欢女儿,又喜欢看七仙女的故事。便想凑齐七个,你叫我洛大就行。”

    赵云曦又愣了愣,倒是没想到,洛国公看似不苟言笑,倒是个女儿奴。

    七个小丫头明显是知道自家兄长与赵云曦关系好,一路扯着赵云曦问东问西,与洛河那少言机敏的性子全然不同。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洛河耐心会这么好了。

    不过席间,总是有人偷偷瞥她,议论声也不小,她大约能猜到是因为赵若楠那事,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是赵云曦为了保护赵星尘,将赵若楠活活逼死的。

    被人这么当猴看,她自然也不舒服,随意找了个理由,便与洛家七姐妹告别,独自在园子里散心。

    然,走到半路却下起了雨,她只好躲到河边的亭子里躲雨。

    哪知一进去就与萧皓月对视上,她的衣衫浸湿,紧紧贴在了身上,诱人的曲线暴露在空气和他炙热的目光当中,就像是给她全身点了火似的,难堪得不行。

    “你…也在这儿躲雨?”

    本想说话打破这尴尬,没想话说出口,气氛更加尴尬了。

    “身上湿了。”萧皓月喉结滚落了一二,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本以为是递给她,没想到直接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擦拭起来。

    “难受吗?”他嗓子干哑,问得她面上一热,“还、还好。”

    “可是我有些难受。”他故意扯动她的手腕,整个人都偏倚过来,之间的距离极速拉近。

    粘腻不清的氛围,在二人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