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牧此话一出,顿时让趴到在地的邱参身体一抖。
虽然他是跟着汉王和赵王来逼宫姜牧的,但这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这么随意被姜牧抓住把柄。
“陛下赎罪,微臣并没有几次催促陆炳,只是微臣等人此番前来与陛下有要事相商,怕耽误了要事,所以才多问了几次陆炳,微臣万万不敢有冒犯陛下之意啊。”
如果是平时,姜牧即使这个时候已经很不爽了,但也会暂时忍下来,免得失了风度。
但今天,姜牧却充耳不闻,追根究底道:
“哦?有要事,你礼部尚书大人这次有要事,便已经嫌朕来晚了,若下次再有要事,是不是就得要朕亲自光临大人的府邸呀?”
此言一出,振聋发聩。
实在是这个皇权为尊的世界,姜牧此番所言均乃诛心之言。
姜牧冷笑一声,朝着邱参冷漠道:
“给朕滚去殿门外好好跪着。”
这不仅是处罚,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邱参气得脸色赤红,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能毕恭毕敬得行礼退下,大步走到养心殿外跪下。
看着邱参这表面恭敬,但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恨他到极致的背影,姜牧深感可惜。
如若邱参还敢多言放肆,那近日便是除掉他的最佳时机,那可就斩掉汉王和赵王最重要的臂膀。
不过无妨,以后还有大把机会收拾这个老东西。
想到这里,姜牧面色不动,大步走到养心殿龙椅面前坐下,俯视着底下众人道:
“两位王叔,众爱卿,今日来养心殿所为何事?”
汉王闻言,这才睁开眼睛慢悠悠拱手道:
“臣昨日听闻陛下昨日出宫,接连将两家粮商满门抄斩,敢问陛下,可有此事?”
姜牧面色不动,淡淡道:
“原来是这点小事,竟还劳动了两位王叔。”
汉王脸上表情一凝,躬身继续扬声道:
“自陛下冠礼之后,死于陛下刀下的有司礼监执笔太监赵高、户部尚书王野、通政使司通政史赵振,再加上黄钱两家满门,短短不过几日,便由几百条人命卒于陛下之手!”
“我等朝中大臣怎能不人人自危,这天下百姓,又如何能不人心惶惶?”
汉王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和神情却说着最为阴毒的话。
话说完,汉王抬头逼视姜牧,寒声道:
“臣虽无能,但身为大夏王爷,先帝的皇帝,为大夏也立下过赫赫战功!”
“先帝已过世,陛下还年幼,在这个时候如果陛下犯错,臣这个当叔叔的不站出来阻止,那臣便是真的愧对大夏社稷,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话一说完,汉王一拱手,对着姜牧弯腰屈身扬声道:
“请陛下暂缓亲政,先安心学习为君之道!”
一时之间,汉王身后的赵王,还有孙熵等人顿时都纷纷拱手屈身,异口同声道:
“请陛下暂缓亲政,先安心学习为君之道!”
没有前戏,也没给姜牧任何的准备,汉王等养心殿众臣便直接进入主题,给与姜牧狠狠一击。、
姜牧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汉王,语气冰冷得像是千年寒冰一般,淡淡道:
“如若朕说不呢?”
汉王却似早已预料,面色不动却杀意满满道:
“如若陛下仍旧一意孤行,那臣别无他法,唯有死谏矣。”
“百官绝对不可能放任陛下如此乱来,天下百姓更不会答应。”
“京城内五万长林军已待命,愿誓死拱卫皇宫,待陛下真懂如何为君之时,自会明白臣的良苦用心。”
汉王这赤裸裸的逼宫,无比简单直接,却只留给姜牧一条路。
那便是放权,乖乖继续当一个傀儡皇帝。
如若姜牧胆敢拒绝,那么等待他的下场便是禁军入宫,将他软禁。
无论是哪个朝代,朝堂上的政治博弈到了最后,都离不开两个字。
兵权。
没有兵权,又哪来的皇权?谁的拳头大,兵权大谁便能登上那至尊之位。
姜牧不意外,汉王作为随同高祖征战沙场许多年的枭雄,他最大的底牌之一便是京城地区最大的军事力量,长林军。
此时养心殿的气氛,已冷到了极致。
一时之间养心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宛如暴风雨之前的死寂一般,不知何事,便会掀起滔天巨浪,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