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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可是我生病了

    怎么可能释怀。

    她因为中度抑郁自杀过那么几次,命大活了下来。

    可前两年情况越来越糟糕,由心理抑郁,开始转移到了生理抑郁。

    她不断吸烟麻痹自己,还得在朋友面前装作正常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的时候,总是会引起头痛,总是会想着自己就这么死去算了。

    可能是黑暗中感官过于清晰,情绪也会不断被放大。

    以往都是她一个人自己扛,而这会儿,身旁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愿意包容她的一切矫情、一切做作。在她受委屈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边,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她万般不好,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祁柚白抓紧了他的衣服,在他怀里紧闭着眼,感受着由祁慕青给她带来的痛苦不堪。

    说起来,齐淮琛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了。

    从小到大,每一次她受了委屈躲在暗处流泪的时候,都是他陪着她,他很少会开口安慰她,但他每次站在那里,每次坐到她旁边,就会给她可以委屈的勇气。

    齐淮琛见过祁柚白骄阳似火,也见过祁柚白丢盔弃甲;见过她笑靥如花,也见过她面如死灰。见过她多般模样,他依旧还在她身旁。

    就像现在,她委屈得红了眼,他还是会顾及她的感受,尊重她无理取闹的意愿。

    “释怀不了的,就别释怀了。”黑暗中,齐淮琛的语气冷静而清醒,指腹轻划着她的头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去释怀的,川川。”

    如果是他,他也会难受。

    他拥有幸福的家庭,拥有家人完整的爱,对她,他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

    他不明白的,那么好的祁川川,怎么会被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待。

    就别释怀了……

    他的话好像要将这个世界的冰冷隔绝,祁柚白睫毛轻轻颤了颤。

    “释怀不了的话,没关系吗?忘不掉过去的种种痛楚,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一辈子记在心里也没关系。”

    “难受怎么办?”

    “有我。”他道:“祁川川,男朋友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你能不能……受了委屈就不要忍着。”会生病。

    她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那晚,他的话落到她耳边,“川川不想说就不说,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慢慢跟我说。”“想哭的话,我肩膀也在。”

    “齐淮琛……”

    他还真是。

    祁柚白心里有些酸涩。

    安江畅曾经让她看开一点,忘掉过去的痛苦,忘掉父母对她的种种不好。让她多记一些开心的事情,没准儿这样,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人又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忘掉过去呢。

    就像祁慕青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发疯。

    她让她滚,说她不孝她也认了。

    反正她就没打算尽孝过。

    借着这尚不清醒的脑子,祁柚白咬着下唇,伤心地问他,“我是不是很做作?”

    “没有。”

    就算有,他也乐意包容。

    “可是齐淮琛,我生病了。”祁柚白的语气荒凉而绝望,“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我会因为家庭的不幸而患上抑郁症!”

    齐淮琛听得心头一震。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

    知道她有抑郁症是一回事,可听她这么绝望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止不住心疼,“川川……”

    “你上次不是问我手是怎么伤的么?我现在就跟你说。”祁柚白声音在颤抖,

    “那天,你手机被别人拿走的那天,罗然约见了我。”

    或许是想到那晚身陷梦魇之中,在泥潭里面怎么都挣脱不出来,祁柚白感觉自己的心发凉,头疼得更狠了些,

    “本来只是谈一些事情,可最后,她问我要不要去逛一逛。直觉告诉我,要和我逛一逛的不是罗然……而是祁女士。”

    “我回国之后,总是躲着她,除了你和南枝,我不愿意面对任何人。也许是心里愧对吧……齐淮琛,在国外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很不好。”

    她有些语无伦次,“见完罗然那晚,我做噩梦了。半夜惊醒,我情绪崩溃,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我根本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所以我,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选择割腕……也许是上天眷顾吧,也许我内心,真正的不想死,所以,我打了120。”

    祁柚白自己都不知道,发病,到底有没有其他成分在里面。

    比如,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接电话的是其她的女人。

    她说得轻,齐淮琛的心却被紧紧揪了起来。

    他能想象到,她在梦魇中醒来,是怎样拿着刀割自己的手腕。

    一定很疼吧。

    他当时就应该想到的。

    也许是找到了倾述对象,祁柚白渐渐放松下来,“生病这事吧,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除了他,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齐淮琛,我并不想把自己难过的事情分享给我身边亲近的人听,分享,只会增加那个人替我痛苦罢了。”

    齐淮琛心疼她啊,“没关系,我可以听,川川,只要你说。”

    他不怕替她伤心难过,他希望她能开心一点。童年的不幸也许要用一生来治愈,但他希望,她的一生,他都在。

    “我是不是好自私。”她用的是陈述句。

    “我愿意你一直这么自私下去。”愿意分享开心给他也好,痛苦也好,只要她愿意分享,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好啊。”

    祁柚白心里有什么地方在坍塌,她感觉自己目光一片模糊,只有身前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

    “齐淮琛,我曾经吞安眠药自杀过的,洗胃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真的很难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