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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芷荷听着这话,心中自然明白,可......

    “那且不说向下走,这几日媒人时常来,你可听见什么国公府王府家有意看看八字的?”

    “既没有,难道为娘上赶着去国公府王府求人家娶你吗?”

    “这婚事,大抵是男方提,女方应,亦或有媒人做个介质,哪有女儿家上赶着去的?”

    她耐心地说与女儿听。

    陆亦璇听得明白,也想的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如今只有低嫁的份?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庶女?

    以前嫡母宋氏教导她时,便时常用庶女二字贬低她,她曾经不以为意,因为有爹爹和姨娘的宠爱,她向来不觉得庶出二字有何不一样。

    可如今事事都要因为庶出低头。

    嫡母因为庶出,对她也大小事也不伤心,婚事还再三推脱,就为了跟姨娘怄气。

    她这才明白,庶出二字......当真是一道无法选择的枷锁。

    只有寻了好的婚事。

    这桎梏枷锁,便能扔在一边。

    就如同大嫂嫂和二嫂嫂一般,现在别人见到她们,只会说是侯府儿媳,谁会提庶出二字。

    她也未来,别人看到她,说的是国公儿媳,世子妃,而不是侯府庶出的女儿。

    自己不过是想要门好的亲事,为什么就不可以?

    “那姨娘的意思,便是我想高嫁,便如同那痴心妄想之辈般,不配吗?”

    “不是不配,是没人可嫁!无人可选!”匡芷荷索性撂挑子直说,省得她费口舌,左说也不听,右说也不听。

    “什么没人无人的!分明就是长嫂和姨娘不帮我争取,大夫人也不管不问!”陆亦璇气得眼睛都瞪起来了,“如此这般,外面谁会知道侯府四小姐的尊贵与优秀?”

    说着,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到底这事没人给她周旋罢了!

    否则怎么会无人可选?

    “我堂堂侯府四小姐,凭什么要受这般委屈?”

    匡芷荷见她这般伤心,自己亦是难过,如若有得选,她自是不想自家孩儿这般受委屈,她轻轻拉过陆亦璇的手:“璇儿,娘再想想办法,好吗?”

    陆亦璇转过脸,眼眶红着:“真的吗?”

    “嗯。”匡芷荷轻轻点头,伸手温柔的替她抹去泪水,“我多花点钱,媒人只会给咱们说话的,此外,我今夜,去求求你爹爹,请他帮你做主,瞧瞧上京这几家国公府,有没有机会跟我们才貌俱佳的璇儿凑个婚事。”

    “姨娘,还是你对我最好。”陆亦璇惊喜不已,一把扑进她怀里。

    匡芷荷也确实心软了。

    这儿女,是她这世间唯一软肋与牵挂,她儿时作为庶女,便总被家中嫡母嫡姐苛待打骂。

    被送入侯府后,最初还未争宠时,亦是被宋白晴嫡妻贬低针对。

    她当然知道庶出的不易。

    她也是进了侯府,在宋白晴的压迫下,不得不用了些手段,博得侯爷欢心,才得了今时的好日子。

    自己的女儿,想要如自己般高嫁,想来亦是没错。

    她该想办法支持才是......

    此事,再努努力吧。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的璇儿受苦受累。

    .......

    昭阳院,叶秋漓瞧着邸报,心中思忖着家中四小姐的婚事。

    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如今的形势,三四品的好人家真的不差,她诚心诚意帮忙,可若要找比侯府还好的门第,对方若无意,她确实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去登门造访,此事......于她而言,实在是能力有限。

    匡姨娘若因此记恨于她。

    她也无计可施,只能尽力而为。

    心中微叹,她放下邸报,叫来春桃:“你去二少夫人院里,替我传个话,问她今日可有身子不适,若还是不舒服,我便差人去府外寻个妇科圣手来。”

    春桃领命:“是少夫人,我这就去。”

    这话其实就是暗语,不止想问身体,更想问那药膳之事,可有应对之法,能解决否?

    吩咐好之后,叶秋漓便去书房看书,并开始制定计划,学习以嗅觉辨别草药。

    以每日学习两味药,各做分别,第二日再学习两味药,温习四味药,第三日又学习两味药,温习六味药......以此类推,坚持学习。

    是以,简单之事重复做,重复之事认真做,认真之事坚持做,这世间,便没有不成之事。

    春桃很快回来,在得知寒霜身体无碍,无需再请大夫之后,她放心了不少。

    叶秋漓一旦专注,便像是一头扎进了书中遨游。

    天色渐晚,小厨房飘进佳肴美味之香时,她才望向窗栏外被彩霞染红的天,忽而间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明明前些时日还在闺阁之中,可转眼见,便已成了人妻。

    时光匆匆如梦,昨夜忧愁,只见一方天地无处走。

    自己啊,终究要一直在这后宅大院讨生活了吗?

    就如同母亲一般,守着四四方方墙,一过便是一辈子。

    “少夫人。”春桃轻声唤她。

    叶秋漓这才回过神来:“嗯?”

    “少夫人想什么呢?”

    叶秋漓抿唇一笑,淡淡道:“没想什么,不过看看晚霞罢了。”

    说完她收回眼神,将一应东西规整好,轻轻将药草包好,起身准备去布菜,像往常那般,等待丈夫归来,一齐用餐。

    早上两人的气氛就很僵,也不知晚间回来,能否缓和些?

    又或者,自己可要主动开口,融化掉两人之间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