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霜猛地站起身子。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
刚刚还魅惑在先的她，此刻只剩愤怒与冰冷，厉声的质问，狠狠砸在陆清衍的脸上。
男人看她如此过激的反应。
面色瞬间低沉。
他起身，情绪说变就变，居然伸出手，猛地掐住叶寒霜脖子：“刚刚还说同生共死，为夫才说这么一句，娘子便要变心吗？”
冷白面颊覆盖一层阴鸷。
他低吼的声音，夹杂着无数冰霜，寒冷刺骨，直直刺进叶寒霜眼睛。
这样的陆清衍。
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浑身的冷意。
阴鸷可怖的气息在四周蔓延。
“嗯？”他双手收紧，唇角似笑非笑，深邃的眸子裹着嘲讽，嘲讽叶寒霜说变就变的心，“娘子，做人要懂得一诺千金。”
叶寒霜没有挣扎。
任由他掐着。
可渐渐收紧的手，让她胸腔内的空气渐渐减少，窒息感带来的痛苦，导致她面色涨红。
狗男人！
可她不屈服，不反抗，就这么死死盯着他！
不屈服是为了自己。
不反抗是为了姐姐。
隔着书案，陆清衍看着她痛苦但不反抗的倔强，双手掐得更紧，嘴角付出半抹近乎完美的笑。
可笑意间，却冷得让人骇然，似笑非笑的眸子，摄魂一般，“叶寒霜，为夫记住你说的话了，共生，共死！”
他唇角裂开，迷惑又危险：“以后，我们可要好好的，做一对恩爱夫妻。”
叶寒霜也笑：“好啊，妾身，很乐意呢，不过你也要记得，一诺，千金。”
晨曦晖光洒在两人脚下，望着桌案上两人交叠的影子，陆清旭缓缓抬起眸子，那双眼睛，透露着嗜血气息。
他在笑：“叶寒霜，你真的很不一般呢.......”
叶寒霜红唇轻启，“能做你这种人的妻子，当然得不一般，毕竟夫君你，更不一般。”
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斥着很重的不羁气息。
男人手劲渐松。
叶寒霜往后退了一步，媚眼如丝：“期待我的夫君，皆做一个重诺之人，我保守秘密，与你共生共死，你不可动我家人半分汗毛。”
看着她后退半步的动作，陆清衍眼眶眯起了笑。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诡谲，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可偏偏他就是在笑。
“你阿姐这么重要？”
“她是我的亲姐姐，自然重要。”
“行，看在你共生共死的份上，我答应你，彼此都做那一诺千金之人，不过……”
话音未完，陆清衍微笑的眸子氤氲寒意，他绕过桌案，缓缓朝叶寒霜走来。
一身白衣，干净无比。
可不知道为何，叶寒霜能感受到一股可怖的杀意。
他走到叶寒霜面前，来到叶寒霜的耳边，很轻很柔的语气，却说着极其阴沉的话：“但若娘子做了那失诺之人，为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也不会放过你最在意之人……”
叶寒霜咽了咽喉咙，脊背发凉：“只要你不伤害三姐姐，不伤害我的家人，我绝不失诺。”
他轻轻抬手，半掐住叶寒霜脖子，让她抬起眼眸，彼此对视：“抱歉，刚刚弄疼你了。”
陆清衍眸中浸满了温柔。
他单手轻轻摩挲着叶寒霜的脖子，充斥怜惜。
身高的差距，让男人居高临下地禁锢着叶寒霜的眼眸，叶寒霜只能仰着脖子与他对视。
“娘子的脖子，很白……”他唇瓣靠近那雪白的脖子，轻轻吻了下去。
“你当初嫁给我，其实很不情愿，从进门到现在，你都没有真正地，拿我当过你的夫君，是不是？”男人边咬边问。
“以前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毕竟我们以后，要做一对恩爱夫妻。”
叶寒霜仰着脖子，手也渐渐勾住男人的脖子。
陆清衍声音渐哑：“娘子是我见过，最识时务之人。”
他的吻渐渐多了几分痴迷：“不过，有些话既然说出口，也被我记住了，那你妄想逃掉，与为夫共生共死，便是你此生必须遵守的诺言。”
叶寒霜主动吻住他低下头的脖子。
迷离之中，两人渐入佳境。
她睁着眼睛慢慢吮吸，望着地上两人冷然的影子，唇角微微扯起，眼眸之间是悲伤，是破碎，是疲惫，但更多的，是得意。
她在笑，嘴角和眼眸，都在笑。
共生共死是吗？
正如她所愿......
原来此刻的陆清衍，才是真正的陆清衍。
她忽然觉得很痛快。
她终于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这些日子的疑惑与猜忌，终于让她知道了结果。
叶寒霜手缓缓下移，欲主动行之。
谁知男人忽然抓住她乱动的手：“娘子当真是青楼楚馆的做派。”
她缓缓抬眸，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唇角淡淡一笑，“夫君觉得我是青楼楚馆的做派，那你又能高尚到何处，缱绻之时，夫君低哑轻哼的时候，没见着你嫌弃啊！”
陆清衍笑了，“我们彼此彼此。”
叶寒霜停住吻，看向他，媚眼睥睨着，“不过，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陆清衍眸光微抬，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白夫君，为何想要肃昌侯府落没。”
“你明白？”男人疑惑。
“家族是生我养我之地，却也是锁我锢我之池。有的家是庇护，有的家是深渊。夫君自幼丧母，我虽不知事情原委，但大抵能猜到些，后宅明争暗斗，肮脏之事不少，所以你为何对侯府仇恨，我大抵是明白的。”
陆清衍或许厌恶侯府。
就像她厌恶叶府一样。
生母姨娘嫌弃她不是儿子，得不到祖母和父亲的重视。
也嫌弃她不够乖巧，不能像叶雪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