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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以退为进

    覃芫华黑眸凝滞着丝丝悲戚,唇角看似上扬,实则早已破败不堪,宛若断了根蒂的冬雪寒梅,可如今,明明是夏日。

    “殿下如今,真是越来越奇怪?原先您想纳侧妃时,妾身出言阻止,心中不愿,您说我身为正妻,心中妒忌,实乃失了正妻典范.......”

    “如今妾身遂了殿下之愿,不嫉,不妒,不多问,殿下又觉得妾身冷漠,不在意你我夫妻之情。”

    “请问殿下,妾身到底该如何?”

    她忍着泪水,眼底湿润,看着眼前人。

    谢君辞单手掐住她脖子的力道,随着发颤的心,渐渐松了些许力度,可眼神依旧睥睨冷傲,漠然盯着身下之人。

    面对覃芫华的质问,前面还怒意磅礴,理直气壮的男人,瞬间陷入沉默,他眼底一片阴翳,俯身下来,抱紧身下之人。

    幔纱晃动距离,他紧紧咬住覃芫华肩膀,下颌紧绷,脖子上青筋暴起。

    每一下,都要将人拆之入腹。

    那冲撞之势,夹杂着怒意,不甘,烦躁,以及成婚这般久,覃芫华对他依旧没有半分真感情憎恶,全部化成占有欲,侵略着覃芫华身心。

    随着男人嘶哑低沉的闷哼声。

    指甲狠狠嵌入男人后背,滚烫热泪,从眼角悄然滚落.......

    母亲说,自己与谢君辞是孽缘,天子指婚,不容反抗,嫁也就罢了,为了家族,为了信国公府,她亦从未有过怨言。

    可偏偏他们性格天差地别。

    尤其她自小便是个娴静淑柔之人,学的是那君子之道,觉着做人当襟怀坦白,克己奉公,厚德载物,方为正道。

    可这辰王,可这谢君辞.......

    偏偏是个心机深沉,宛若毒蝎,清高自傲之人,如此这般,叫她如何与他演那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夫妻戏码呢?

    谢君辞喘着粗气,嘴角挂着满足狞笑,整个人瘫在覃芫华身上,掌心穿过侧脖,故意似的舔了舔她的面颊,耳朵。

    最后压低声音,诡魅开口:“从明日开始,本王夜夜都来,你我也该要个孩子了,本王会吩咐府医,熬上好的坐胎药,你给本王好好喝着!一碗也不准落下!”

    恶狠狠说完,男人起身穿戴好,径直离开,屋外夜雨淋漓,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独留覃芫华一人,眼神空洞,听着屋外雨声,一夜无眠。

    .......

    翌日,陆清旭刚到兵马司应卯,便收到了辰王身边随侍送来话,让他午间休整歇息时,去云水间一叙。

    正午时分,陆清旭应邀。

    谢君辞话还是之前的话,语气还是之前的语气,自负傲然,眼神之间,透露着瞧不起任何人的清高,俊朗面颊下,那副不加掩饰的野心与冷傲,一般人根本不敢与其直视。

    偏偏陆清旭不是那平常之人。

    相同的雅阁,相同的位置,窗外依旧是长街上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两人捏着酒杯,目光在寂静中对峙。

    谢君辞眼底一片暗黑:“陆大公子,考虑如何?”

    陆清旭不冷不热,语气倒还是恭敬着:“陆某以为,殿下叫敝人来,是吃喝玩乐的。”

    谢君辞大笑:“要不给你叫几个美人,玩够了,你我再谈?”

    “殿下说笑,只是殿下所谈之事,可否容陆某再考虑几日,家父寿辰在即,且南方战事吃紧,若此时六部大臣出了事,南羌便会察觉大晋内忧,如此,对于殿下,亦是不利。”

    “毕竟殿下要继承的江山,是大晋完整的江山,而非被别人侵占的江山。”

    事到如今,让展鹏传出去的话,也传了,辰王依旧找他,他若继续隐瞒,实在没有必要。

    倒不如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好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去准备之后的事。

    否则以辰王性格,或许他真会对叶秋篱下手,昨日威胁之语历历在目,如此刺耳,他怎敢忘记。

    谢君辞握着酒杯,手指来回转动着杯壁,脑海中思考着陆清旭刚刚所说的话,沉默半晌后,他目光阴冷。

    “你该不会,想替自己争取时间?”

    “殿下多虑了。”

    “但本王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南边战事虽说确实焦灼,可九皇叔坐镇,再怎么也乱不起来,且若是真到了本王该操心的地步,父皇早就派兵支援了,当初呵斥肃昌侯,也不过杀鸡儆猴,刚好逮着你父亲,适合开刀罢了。”

    陆清旭心中惊讶。

    原来这辰王是这般想的。

    边疆战事不重要,大晋疆土也不重要,重要的,能不能得到储君的位置,至于其他,于辰王而言,都可以靠后。

    陛下拿肃昌候府开刀,杀鸡儆猴确是事实。

    南边传来消息,战事焦灼,陛下迟迟不派兵支援,只叫中军都督府拿出新的作战布防图,并非因为还未到需要派兵支援的地步,而是陛下多疑,不敢派出京师兵力,否则上京虚空,若有人起了异心,皇宫便成了瓮中之鳖。

    不是不想派兵,而是不敢派兵。

    辰王却认为,是战事没有严重到必须派兵的程度,可从南边执行任务回来的弟兄说,南疆战事焦灼,乃确有其事,并非虚言。

    晟王戍守于越州,强力抗敌,虽暂时能抵抗,可南羌善流窜作战,利用毒药暗器,致使士兵伤亡颇多,若一直如此,且无增援,越州失守,也并无可能。

    陆清旭表面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略带圆滑,深眸露出几分狡黠:“可否问殿下一个问题?”

    谢君辞眼底幽深,邪痞往后一靠,伸手作势:“你说。”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知道什么?”谢君辞舔唇一笑,眼皮轻掀,压低声音,蕴着皇子的尊贵,亦夹杂着阴险狠毒,邪妄自傲,“知道你陆清旭,是个卧虎藏龙之人,知道你身后的影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