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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梦想破碎了

    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白玉成刚参加完府试回来,教他的先生说了,这次考中秀才基本上稳了,可以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了。

    这参加秋闱,就要严格审查童生的家世品行了,但白玉成家之前在白家村的田地全都卖出,迁到青云县,在镇上胡家的店铺做事,寄居在主人家,现在是无田的白身。

    为了顺利参加秋闱,这胡老爷胡顺,也就是胡庸的大哥,亲自出资为白家在葫芦村买下了十亩良田,并将自家在葫芦村的老房子——一座青砖大瓦房的院子租给白家住,直到白玉成顺利考中进士。

    今日也是胡老爷亲自送刘老太一家过来这边住下,乔迁新居还特地吹锣打鼓热闹一番。

    陈老太听得连连咂舌:“这胡家还真是不破瓢的葫芦——傻瓜一个啊!”

    宋嫂子说道:“哟陈婶子,胡家这么有钱还能犯傻?那不是在押宝的嘛!你没看见今天人胡老爷带着家眷过来的,那戴着帽子的就是他家大闺女,今年十五了还没订亲呢。”说着宋嫂子还眨眨眼。

    陈老太一打眼,果然看见跟着胡老爷身后下来一个姑娘,默默站到了白玉成左边,身量苗条,举止娴雅,头上戴着帷帽,帽檐垂下来一溜珠子,虽看不太清容貌,但从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又看看自家那个侄孙,瘦高身材,和刘老太一模一样的窄窄细细小眼睛,因常年在屋内读书而面色发白,一头稀疏的头发束在头顶,垂下来蓝色的发带,看起来,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今日众星捧月,白玉成面上虽然一派自然,但也看得出心中得意。

    再看他右边,也站着一个姑娘,细一瞧,那不是胡庸家大闺女,叫什么猪嫌的吗?

    今天不戴斗笠了,戴了个挂帘子的帽子。

    一堆女孩儿中就她俩戴着帽子,一左一右站在白玉成两边,还怪显眼的。

    村中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害羞地偷看白玉成。

    村里婆子媳妇都不住地夸赞:“咱们葫芦村也要出个秀才了!”

    “啥秀才啊?这么年轻成秀才,以后肯定是状元!”

    “不知道谁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状元郎哟。”

    陈老太心中酸酸的,面上一阵鄙夷,刚要转身带孙孙离开,却见胡老爷指挥下人在院门前摆起了长桌,上面摆了精致的点心和果子,铺上了纸笔。

    陈老太立即顿了脚步:不能白来一趟,等会撒果子的时候自己要抢一大把再走。

    白玉成二叔白建银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气沉丹田喊道:

    “请秀才公题对联!”

    便见白玉成走到长桌旁,提起毛笔来,在一副大红对纸上写起字来。

    笔刚落纸,围观人群就发出一阵阵称赞声:

    “秀才公的字果然是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啊!”

    “文采斐然!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呀。”

    一声声的赞美,任谁也挡不住沉浸其中。挤在人群中的白三羊露出羡慕的表情来,他问云团:

    “团团,你知道什么是秀才吗?”

    云团点点头说:“祖祖说,秀才是读书很厉害的人,考中了秀才,见到县令老爷都不用下跪呢。”

    白三羊听得更羡慕了,满眼冒泡泡,脑子里都是自己成秀才公的样子。

    等自己成了秀才公,县太爷都不敢欺负小妹!

    白玉成刚写完,一旁的胡朱弦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拿起一条对联,比划在门框上:“玉成哥哥,你看贴在这里可好?”

    声音甜美娇柔。

    旁边站着的她大伯娘尤氏眉头皱了一下。

    白玉成尴尬一笑,从胡朱弦手里接过对联说:“这是下联,应该贴在右边。”

    胡朱弦的笑容僵在脸上。

    此时尤氏高兴了,笑道:“还好有玉成在,要不然大门上的对联都贴错了,岂不是叫人笑掉大丫(牙)。”

    她这个牙,故意说得跟丫头的丫一样,正好胡朱弦小名就叫大丫。

    人群中的小姑娘们嗤嗤笑出声来。

    看人搬卸完行李的刘老太快步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白三羊和陈老太。

    “哟,这不是弟妹家的羊羔子吗?没想到还搬到一个村了。”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这个白家跟那个白家还是有亲的。

    陈老太不满道:“叫谁羊羔子呢?!”

    刘老太今天大喜,一点不恼,向众人笑道:“不怕大家笑话,我这小叔子呀,小时候还被我公公送去读书呢,谁知道白费银子,现在连孙子辈的名字都不会取,叫个狗啊羊啊的。”

    “反倒是我们家玉成,他爷爷大字不识一个,倒养得他能读会写的。这人啊,还是得看命,没有那个读书做官的命,读再多书也没用。”

    众人都跟着附和,点头称是。

    陈老太那叫一个气啊,眼睛狠狠瞪着刘老太,她都怀疑这大嫂上辈子是不是跟自己有杀父之仇,咋净戳自己肺管子呢?

    刘老太更嘚瑟了:“咋地?你还不服气?来来来,让三羊过来试试,别说写对联了,估计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吧?”

    刘老太让出位置,指着桌上的纸笔,让三羊过去写。

    “谁说我不会写自己名字?!”白三羊当即就走过去,自己学认字这几个月了,每天都要在泥地上练习,他早就会写自己名字了。

    然而当他握住毛笔,看着铺在眼前雪白的纸张时,他的手腕突然发起抖来。

    他从来没在纸上写过字,没用过这么软的毛笔,没蘸过这么浓黑的墨水。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这么好的纸,会不会被他写废掉啊?

    刚一愣神,笔尖滴下一滴墨水,在纸面上晕染出一坨黑点,白三羊惊得抖了一下。

    感觉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糟蹋了东西。

    “你倒是写啊?我看你是根本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