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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王夫人独自前来,排场却比前一次还要大些。

    庄子上的管事领着满庄的仆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王元吊着胳膊,咧个大嘴,哭哭啼啼在门口等着。

    王夫人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魏玄出来迎接,十分气恼:

    “大少爷呢?怎么不出来迎接嫡母?去将他带来。”

    管事很快将关禁闭的魏玄喊来,同来的还有李嬷嬷和小厮南山。

    再次见到这个女人,魏玄心中都压抑着一股愤懑的情绪。

    若没有她,母亲或许就不会早早病逝。

    “见过夫人。”魏玄低眉敛目地行礼,脸上还带着前阵子的伤。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

    王夫人提也不提魏玄脸上的伤,将王元拉到自己身边,心疼地抱了抱。

    “我才将元儿送到这里,你就将他打成这样,你好狠的心啊!”

    魏玄低头不语。

    李嬷嬷说道:“夫人息怒,少爷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表兄弟之间玩闹而已,而且庄子上的夫子已经罚过了。”

    “闭嘴!都是你这个贱婢纵着大少爷胡闹。你以为山高皇帝远,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任你将大少爷教导得蛮横无理、肆意伤人?”

    李嬷嬷赶紧磕头:“奴婢不敢。”

    这时候多说就多错,赶紧认错才是正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以前小姐在的时候,这王氏见到她就跟见到亲娘一样。现在小姐去了,王氏转正,她就成了卑微如蝼蚁的贱婢。

    世间人心,向来如此。

    “大少爷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这目中无人的贱婢还有小厮教唆的!来人,拉到外面,各打二十大板,让他们长长记性,谁才是伯府的主子!”

    魏玄求情:“夫人!这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嬷嬷、南山无关,求夫人饶过他们吧。”

    王夫人冷笑一声:“我一个伯府主母,管教个下人都不行了?”

    魏玄握拳,听着外面嬷嬷还有南山的哀嚎,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一样。

    王夫人看他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魏玄,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怎么想的。你仗着你是伯府的大少爷,就轻视元儿,肆意欺凌,根本就是不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

    “阿玄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这种天生带有疾病的,一般心里想法扭曲,自己走不成科举,就想拉着别人一起走不成。你故意打伤他的右臂,使他无法读书识字,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这句话直揭魏玄的伤疤,魏玄低着头,肩膀有些微微颤抖。

    “你生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她若是知道她生出来这么一个恶毒的小畜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掀翻棺材板呢!”

    外人不在场,王夫人对魏玄极尽言辞侮辱,王元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不配提我母亲。”魏玄一字一字说出来。

    “大胆!”

    王夫人摔了一杯滚烫的茶水,热茶洒到魏玄的身上,“竟敢对嫡母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无法无天。”

    总算达到目的了,王夫人嘴角一扯,朝旁边心腹婆子陈嬷嬷示意,陈嬷嬷就领着人带了刑具上来。

    竟是拶(zan三声)刑。用绳子穿过木夹,将人的十指套到木夹间,用力勒紧。

    十指连心,锥心之痛。

    这种刑罚常用于女犯人,因魏玄年幼,这种刑罚就比较合适。

    最关键的是,这种刑罚极容易使手指伤残。

    魏玄本来就是个半瞎,若是手也残了,那么他的人生注定永远翻不了身。

    这才是王夫人最终的目的。

    “正所谓母子连心,你在这里受十指连心之痛,你生母说不定在地底下就有感知。唯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悔改。”王夫人嘴角挂着阴毒的笑。

    两个婆子上前,将魏玄手指掰开套上刑具。

    “魏玄,不是我无情,只要你现在低头,告诉我驻颜珠的所在,并且向元儿磕头道歉,我今日就饶了你。”

    驻颜珠,乃是边郡伯府的宝物,听说长期佩戴在身上,能够调养身心,祛病延年,对于女子来说,更能容光焕发,青春常驻。

    王氏本来不信此事,后来认识待字闺中的虞氏,见她虽自小生长于边境之地,却肤白如玉,明丽动人,方知这驻颜珠的奇效。

    彼时,她脖子上就戴着一枚珠子,像是一颗硕大的珍珠。

    后来,驻颜珠作为虞氏的陪嫁送入伯府。魏玄出生后,因为天生自带眼疾,虞氏将驻颜珠给了儿子,希望能够带走儿子的眼疾。

    虞氏病逝之后,嫁妆尽数被王夫人霸占,但她搜遍了王府,都没有找到这颗驻颜珠。

    王夫人猜想必定是被这小子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魏玄道。

    王夫人恨得咬牙切齿,这小子果然嘴硬,从他嘴里套不出半句有用的。

    “用刑!”

    两边两个婆子用力一勒,魏玄立即痛得滚倒在地上,叫起来:“好疼啊——手疼——嬷嬷!”

    李嬷嬷在外面被打得屁股开花,要爬进去护着少爷,却被人死死按在凳子上。

    “玄哥儿!夫人,你这样会伤了他的手的!你也有儿子,你也是母亲,怎么能下得去手啊!”李嬷嬷昂着脖子,声嘶力竭。

    “他对元儿怎么就下得去手了?小小年纪如此恶毒,不趁早管教,以后还得了!”

    王夫人悠闲品着茶叶,而底下的魏玄已经十指紫涨,木夹处已经勒破了皮肉,鲜血染红了刑具。

    魏玄嗓子都要叫哑了,声声喊着娘。

    王夫人笑问:“你若是喊我一声母亲,向我求饶,以后都听我的话,或许我就可以让她们停下。”

    魏玄满头大汗,紧咬着牙齿:“绝不可能!”

    “给我用力!”

    既然不听话,那就废了吧,也好给自己儿子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