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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波一时没有理解话中意思,稍品了一品,脸色开始松动。

    “你是说,你和其中的一位姑娘……”洪波试探地问。

    白玉成侧过身去,“妹夫请回吧,有些事不是你能打听的。”

    小刘氏看儿子这么有底气,立即又支棱起来,“就是呀,那公主书院里面可不止公主一个姑娘,里面都是高门大户的,随便哪个,都是你洪家高攀不起的。”

    洪波心中恨不得掐死这丈母娘,但看大舅哥的表情,他又不敢撒野。

    “嘿嘿,大舅哥深藏不露,倒叫我好一顿忧心。”他默默将媳妇按回去,“你且陪咱大哥坐着,我去订酒席去。”

    白玉成并没有反对,洪波拿了钱袋子,急匆匆出门去了。

    白玉成坚持不住坐了下来,身上的棍伤似乎更疼了。

    白大爷焦急地问他:“那曹家姑娘都要成亲了,你这又是跟哪家的呀?”

    白玉成只感觉双肩都是沉甸甸的担子,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老太拉着孙子的衣袖,“你是不是傻?要找怎么不找最贵的那个?直接找公主呀!”

    白玉梅解围道:“哎呀你们别问了,随便哪个,我看都行。哥是不是累了?先回屋休息休息吧。”

    两个丫头过来扶他回去,身后白大爷还在追问:“你有没有谱啊?”

    他原先是有谱的,但现在,他开始慌了。

    但他不能慌,妹子大着肚子,现在他若慌了,那姓洪的,不知道要如何对待他妹子呢。

    初雪前一天,公主书院在临贺的安排下,提前完成了考校,之后就放假啦。

    临贺比较随心所欲,学堂里的课程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安排的,状态好的时候,能连上好多天的课;状态不好的时候,就让停课,随便玩。

    书院的先生们一开始十分头疼,认为这样不仅公主学不到什么,给其他孩子都带坏了。

    但年末一看,嘿,这课程学的,比人家国子监进度还快一截,而且考试结果,也很不错。

    皇上对此很满意,夸奖了临贺一番,她一高兴,直接抽签,“抽到谁家,就到谁家庆贺。”

    云团梁深等人纷纷赞同:“看这天色,估计明天要下雪,正好初雪相聚。”

    抽签结果一看,江安隐家。袁夫人向来豪迈,这次也不例外,有关女儿的事情,都要办得风风光光,何况还有公主要来。

    “明日都给我盛装出席,亮亮你们的排面。”临贺要求道。

    第二天,初雪飘落,外面已经一片雪白。

    云团挑了一身粉白的袄裙,小春道:“姑娘,公主说了要盛装,你这也太素了。”

    云团道:“将雷姐姐给我的那套彩宝头面拿出来,这不就盛装了。”

    小春连连点头,“对对,彩宝本就华丽,若是再配上色彩鲜艳的衣服,就有些过了,反倒不美。”

    云团一身粉白裙配上七彩的宝石首饰,宛如冬日里开出的点点彩花一样,活泼绚丽。

    “姑娘,你这身装扮可真漂亮,又素净又华丽,又娴静又灵动。”小春肚子里的那点词儿都快用光了。

    照例是沈长洲驾马车,云团来到江府门口,被眼前的派头给震惊了。

    初雪的地面上会有些泥泞,但袁夫人提前命人扫了落雪,铺上了红色毛毯,路两旁架了炭火盆,烘烤得连吹过来的风都是暖风。

    更阔气的是,袁夫人在大门门口支起了一道琉璃天屏,这样既可以隔绝落雪,又不会阻挡天光。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样一整块的琉璃,价值不菲,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不错不错,我二哥的声音都做到这了。”云团点头道。

    进了府门,袁夫人已经在不远处迎接了,正在和梁深等男生打招呼。

    她穿得雍容华贵,虽然笑容和蔼,但云团感觉,她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凌厉,似乎岁月并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留下了那身居高位的冷酷。

    “青云乡君到——”下人高声禀报。

    闻言袁夫人抬起头来,望向云团,云团感觉到她的嘴角先是塌了下去,而后又按部就班地抬起来,但看到云团的那一刻,忽而又塌了下去,眼中有浓浓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袁夫人好,您怎么了?”云团朝她行礼。

    袁夫人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哦,没事,只是去年万寿节一别,到如今也一年时间未见了,乡君变化着实有些大。”

    “夫人是认不出来我了吗?”

    “不,是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袁夫人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故人?是谁?是不是夫人您见过我的亲娘亲?”云团好奇地追问。

    “临贺公主到——”又有人通报,袁夫人要去迎接公主,“乡君,请先进去同安隐玩吧。”

    袁夫人步履匆匆,脑中却还回想着刚才那一瞬间,那一身粉白衣裙,恍然间就好像那人重新站在她面前一样。

    真是好生奇怪。

    花厅里暖融融,摆满了鲜花,这都是袁夫人花大价钱建了温室种植的,就为了一年四季有花看。

    云团咂舌,跟江家比起来,他们家就小巫见大巫了。虽然也有钱,但他们家可不舍得这么铺张浪费。

    江安隐今日更是珠光宝气,胸前戴了一颗大大的夜明珠,一见到云团,她顿生闷气,直接将珠子摘了下来,“坠得我脖子疼。”随手甩到一边,丫鬟们赶紧收起来。

    “哟,你又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云团歪着脑袋问她。

    江安隐扁着嘴,脚赌气似的乱蹬椅子腿,“你比我好看,戴再贵的珠子有什么用?”

    噗呲一声,云团笑了,太逗了这小丫头。

    “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有时候一个人可能在别人眼里普普通通,在某个人眼里就天下第一好看。”云团说。

    江安隐嘴巴不扁了,认真听云团说。云团继续道,“比如,你在白玉成眼里,就比公主还好看。”

    江安隐立即生了气,“啊!不许再提他!这是我一生的耻辱——”然后看了眼外面,“别让我娘知道啊!”

    云团笑哈哈,“好好好,我不提了。”

    江安隐忽而又问道:“你家那个马车夫,你觉得他好看吗?”